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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3-01-02 12:46

[玄幻]大侠魂(全)-16-18

  
第十七章、娇娃俏婢齐献身



夜色渐沉,宣威于华云龙在房中闲聊,麒儿在隔壁,先去休息了。言谈之间,华云龙感觉有些奇怪,宣威身上的阵阵幽香就十分可疑,华云龙已经是女人堆里打过滚的人,哪能分辩不出。而且,宣威言谈举止,总有种女人的神态,难怪白天在酒楼……华云龙想到这里,目光定定地凝视在宣威脸上。

宣威脸上微微一红,道:“龙哥,你在看什么?”

华云龙蓦然心中一动,举手一指,道:“嗨,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原来你是昌义兄的妹子,哈哈,装得好象。”举手一抓,一把就将蔡薇薇头上的方巾抓在手中。

头巾被揭,秀发披肩,蔡薇薇不由一怔,一怔过后,倏然脸泛桃红,顿觉又羞又急,双手乱抓,身子一仆,就向华云龙怀里扑去,不依地道:“你……你……”华云龙哈哈一笑,两掌一伸,抓住了她的双臂。

华云龙哈哈一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道:“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

蔡薇薇挣了一挣,未能挣脱他的手掌,因之脸上一红,道:“我叫薇薇。”华云龙心中欲火高涨,再也忍耐不住,用手搭住蔡薇薇香肩将她搂在怀里。

“龙哥……你……”蔡薇薇一惊,羞得粉脸通红,本能地用手推拒,可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蔡薇薇正值花季年华,情窦初开,哪禁得起异性的挑逗?更何况这少年正是她心目中的如意情郎,芳心暗许的对象。

蔡薇薇半推半就,嗯了一声,整个娇躯无助地倚在他的怀里,呼吸急促,脸颊红得像是怒放的山茶花。她激情的反应,立即感染了华云龙。他感到蔡薇薇体内所散发的热力和幽香,令他气血翻腾,下身起了奇异的变化。他将蔡薇薇紧紧搂在怀里,伸嘴去吻她的樱唇。蔡薇薇婉转相就,两人吻在一起。华云龙将蔡薇薇的丁香小舌吸出来,含在嘴里慢慢品尝,伸出左手在她身上上下游移。只片刻间,蔡薇薇被他吻得神智大乱,在他的一双魔手中喘息、颤抖、昏眩。

蔡薇薇发乱钗横,罗裙半解,娇喘吁吁地呻吟着说:“龙哥……我……好舒服……我爱你……”

“薇妹,我也爱你……”华云龙低唤,吻着她半裸的、羊脂白玉似的胸膛。蔡薇薇在他火热的吻下颤抖,紧抱着他的虎腰迎合著他,感到意乱情迷。

华云龙欲火中烧,将蔡薇薇横抱在怀里,向床前走去。华云龙将蔡薇薇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扣。蔡薇薇一惊,往床里一缩轻声道:“龙哥……不要……”

华云龙上床搂住蔡薇薇求道:“薇妹,我以后若负了你,让我不得好死。”

蔡薇薇小手虚掩他的嘴,羞笑道:“快别说了,我……我信你……”说着双手捂住脸,羞态甚是可爱。华云龙大喜,搂住蔡薇薇为她宽衣解带,片刻间将她剥得一丝不挂,露出欺霜赛雪般的雪白胴体。蔡薇薇捂着脸,哪敢看他一眼?

华云龙看着蔡薇薇美丽的少女胴体,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她雪白的玉体肌肤细腻柔滑,吹弹得破,娇艳得像要滴出水来。粉红的小脸妩媚动人,一副又羞又怕的神情甚是可爱,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强自镇定。蔡薇薇的身材苗条,曲线凹凸玲珑,酥胸高耸丰满,两个雪白玉乳上的鲜红樱桃让人垂涎欲滴。雪白的小腹镶嵌着迷人的香脐,再往下看是萋萋芳草,桃源洞口处溪水流淌。

华云龙见到这种美景,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他扑上前去,握住蔡薇薇的雪白双峰揉搓起来,更低下头品尝她的两颗樱桃。蔡薇薇紧抱着他的虎腰,轻呼:“龙哥……痛……轻点儿……”

华云龙心下甚是怜惜,抱住蔡薇薇的柳腰,轻吻她的耳垂道:“薇妹,对不起,我弄痛你了。”

蔡薇薇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龙哥,你不老实……”

华云龙使劲亲了她一口,笑道:“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可迷死我了。”

“你……”蔡薇薇满脸娇羞,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华云龙心中怦怦乱跳,他大胆地分开蔡薇薇的两条玉腿,尽情地欣赏她身体的最美最神秘地带。只见蔡薇薇的下体阴阜丰满,乌黑的嫩草均匀地分布在花瓣四周,粉红色的花瓣半开半闭,上面还挂了几滴晶莹的露珠。

蔡薇薇被他看得羞不可抑,挣扎着想合上两条玉腿,嘴里吐出如梦如醉般的呻吟:“不……不要啊……”可华云龙紧抓着她的两条玉腿,她哪里动得了分毫?

华云龙低下头,用嘴吸吮她下身的花露,咂咂有声。蔡薇薇用双手捂住脸,羞得连雪白的脖颈都变成粉红色。华云龙见这小姑娘婉转呻吟,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娇媚动人,知道她已是春情萌动欲火高涨。华云龙邪笑着脱去全身衣裤,露出又粗又红的硕大宝贝,把它送到蔡薇薇的小手里。

“这……这么大……”蔡薇薇又爱又怕,她握着这热气腾腾的宝贝不知如何是好,想放手又舍不得。

华云龙淫笑道:“傻丫头,用你的嘴……嘿嘿……好吃极了……”

蔡薇薇羞得满脸红晕,嗔道:“你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

华云龙急忙道:“我……我可没胡说……”

蔡薇薇扑哧一笑:“油嘴滑舌,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说八道。”说着轻轻握着华云龙的宝贝,送进樱桃小嘴里。

华云龙“喔”的一声,爽得像上了天,只觉蔡薇薇的小嘴又暖又湿,紧紧地包着自己的宝贝。华云龙急忙收敛心神,摆动虎腰在蔡薇薇的口里抽插起来。蔡薇薇起初甚是羞涩,后来渐渐胆大起来,开始伸出绛舌在华云龙的宝贝上轻轻舔弄,最后把宝贝整根含在嘴里用力吸吮。

华云龙只觉丹田一股热流直冲小腹,宝贝硬得发痛,他知道再也不能忍了。华云龙把蔡薇薇放倒在床上,分开她修长双腿,用龟头在她溪水淋漓的花瓣上揉弄了几下,腰猛地往下一沉……

“啊……不要……好痛啊……呜呜……不来了……”蔡薇薇痛得泪水泉涌,用手使劲推华云龙。

华云龙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红颊,安慰她:“对不起,是哥不好,我这就退出来。”

蔡薇薇抓着他的胳膊,颤声道:“龙哥……我能忍……”

华云龙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可不要勉强啊。”蔡薇薇轻咬下唇点了点头。

华云龙躺在床上,让蔡薇薇骑在自己身上,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蔡薇薇娥眉微蹙,轻轻扭动柳腰上下移动着,起初还是有些疼痛,但不久体内又酥又痒甚是舒服。蔡薇薇紧闭双眼,可下身的快感波浪般袭来,她忍不住娇呼:“哥……我好舒服……用力……”柳腰疯狂地扭动迎合著华云龙。

“啊……啊……用……用力啊……阿臣……啊……用力挺啊……噢……噢……大力些啊……噢啊……对……对啊……噢……很……很舒服啊……啊……爽……爽死了啊……啊……”

“啊……啊……啊……喔这……种……感……觉……好……特别……龙哥哥……快……用力干……妹妹……嗯……好舒服……就是……这……这样……啊……美死……我……了……啊……啊……啊……用力……对……真棒……喔……”

华云龙抚着她滑润的丰臀,腰部卖力地向上挺进,将宝贝深深地进入到蔡薇薇的身体里。在下面的华云龙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宝贝在蔡薇薇粉红湿润的花瓣里进进出出,耻毛纠缠在一起,沾满了两人的爱液。蔡薇薇的肉壁紧紧包裹着华云龙的宝贝,每一次的抽插都给两人带来无边的快感。

“好哥哥……我好……舒服……好……爽……啊……我……啊……我快要……忍……不住……了……啊……丢……出……来了……啊……”

“啊……嗯……好……哥哥……我……不行了……”蔡薇薇喘气凝重,玉体微颤,肉壁阵阵紧缩。华云龙这时也到了紧要关头,他紧抓蔡薇薇香汗淋漓的玉臀,同时腰猛地向上一抬。

“啊……”蔡薇薇只觉下身火热,花心喷洒甘泉,同时一股滚烫的液体冲进体内,在刹那间身体达到了愉悦的高潮。她滑下华云龙的身体,紧紧搂住他,充满了幸福感。华云龙喘着粗气,满意地回味着交欢的乐趣,大手不规矩地在蔡薇薇的娇躯上游移。

房门咚的一声,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娇小俏丽的少女冲了进来,一看床上的景况,羞得闭上了眼睛,口中啐叫了一声,她就是蔡薇薇的侍女琪儿。在隔壁听见这边的动静,只听自己小姐呻吟不绝,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就冲了进来。

华云龙赤条条地下床,抓住琪儿的粉臂,拉她上床,她羞嗔地挣扎着道:“不……要……坏蛋……色狼……不要……小姐……”地拼命扭动着。

蔡薇薇羞笑道:“琪儿,龙哥哥很温柔的,你不用怕。”华云龙见猎心喜,插了老半天,尚未射精,如今来了个艳丽的小侍女,怎还不欲火高涨呢?

华云龙见她挣扎的厉害,一口就吻住她的樱唇,手也伸入她的衣内,抓到了一对肥嫩的奶球儿,色急地又揉又捏着。琪儿哼哼地羞挣着,华云龙把刚才在她小姐身上尚未满足的色欲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一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穿过小亵裤,一把捏住了她那只毛茸茸,热烘烘的小阴穴儿。啊,摸起来真的是奇紧,弹性高,既饱突又肥嫩。

琪儿惊慌地娇叫道:“不……不要……不……要……”

蔡薇薇道:“琪儿,不要怕,龙哥不会害你的,我叫他让你舒服,以后你还会吵着要呢。”

华云龙剥下琪儿的衣服,取下肚兜,两只娇嫩的玉乳抖突突,乳珠儿丹红欲滴地跳了出来,再解开她的裙子,拉下亵裤,鼓鼓的小阴户也暴露在他的眼前了,好个成熟的少女肉体。华云龙的嘴开始吻着她全身的肌肤,乳房,奶头,乃至她的处女阴户,渐渐凸起的阴核,所有敏感的地方都不放过,舔得她是全身扭动,体温也越来越高。

华云龙跨上她的玉体,拨开一双美腿,大宝贝一顶,对准肉穴猛地就干入了半截。琪儿尖叫着:“妈呀……痛死了……哎唷……疼……疼死了啦……”

蔡薇薇旁边帮忙揉着琪儿的奶头,好让她多些淫水润滑道:“龙哥,你倒是轻点嘛。”

琪儿节节叫疼,又是一阵挣扎地道:“啊……我不要……痛……我受……不了……快抽出……去……我……不要……痛呀……”

华云龙替她爱抚着性感带,让她分泌更多的淫水,心一狠地猛地捣了个全根而没,琪儿大声喊道:“啊唷……救命……干……干死人……了……呀……”全身乱扭,叫死叫活着。

华云龙又吻又摸,加上轻抽慢插,琪儿渐渐地酥麻了起来,不再感到疼痛,她这一麻,浪水流了不少,使华云龙的大宝贝抽送的更顺畅了,一进一出快速地操着她的小穴。琪儿此时口中也羞哼着浪吟道:“喔……哦……现在不……痛了……好……好舒服呀……嗯……好爽……顶到……子宫了……爽……爽……快干我……痒……痒死了……”

蔡薇薇在一旁听着琪儿的浪叫声,脸儿都羞红了。琪儿挺着那肥嫩的大屁股,迎着华云龙的大宝贝,华云龙更加像狂风暴雨地狠干着琪儿的小嫩穴。华云龙发出爽快的哼声,开始有节奏的前后挺进着。

“噢……干……用力的干……好龙哥……快……用力的干琪儿吧……啊……琪儿……被你干的好爽……好爽……琪儿……永远都属于你……啊……嗯……好美……嗯……啊……”

华云龙一边挺着大宝贝抽干着琪儿的小穴,一边用手去搓揉着琪儿的乳房,并用嘴吸着奶头,用舌头去拨弄着那因高潮而坚挺的乳头,上下的快感相互冲激着,使得琪儿陷入疯狂的状态。

“好龙哥……好公子……你干死琪儿了……嗯……好爽喔……用力的干吧……琪儿愿意为你而死……唷……好哥哥……大宝贝哥哥……用力干琪儿吧……琪儿的小穴……好舒服喔……嗯……琪儿快去了……”华云龙听到琪儿淫荡的浪叫声,更加的努力的抽干着。

“喔……对……就是这……样……啊……公子……啊……龙哥哥……深一点……喔……用力干我……干……干……嗯……干我的小穴……就这……样……干的琪儿……上天……吧……啊……嗯……”

“噗……滋……噗……滋……”加上床摇动的声音,他们两认身体交缠着,琪儿的小穴被华云龙深情的干弄着,来回的进进出出,抽出的时候,只留着龟头前端,插进去的时候,整根到底,当两人的胯骨撞击时,华云龙只觉得大腿酸酸麻麻的,但是体内的欲火让他忘记了疼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体内高涨的欲望。

“嗯……琪儿……这样干你……爽不爽……龙哥的……宝贝……大不大……干你的小穴……美不美……啊……琪儿的小穴……好紧……好美喔……哥哥的宝贝……被夹的好……爽……”

“嗯……嗯……公子好棒……好厉害……啊……啊……你的……大宝贝……干的琪儿……骨头都酥……酥了……你是琪儿的……好哥哥……大宝贝哥哥……嗯……好爽……好美啊……插到妹妹……花心了……啊……啊……”华云龙将琪儿的屁股抬高,把枕头放于琪儿的臀部,使琪儿的小穴更加的突出。并抬起琪儿的左腿架于肩膀上,让琪儿能看到他们的下体连结在一起。

“啊……琪儿……你看……我的宝贝……在你的小穴里……进进出出的……看你的……啊……啊……小穴……正在吞吞吐吐……的……我的大宝贝……嗯……嗯……干的你……爽不爽……美不美……啊……”

“嗯……嗯……啊……爽……琪儿的小穴……爽歪歪……了……哎呀……好美喔……大宝贝哥哥……好会干喔……嗯……”琪儿媚眼如丝,这时她的小穴有着阵阵的痉挛,一阵阵舒畅的感觉从小穴流出,华云龙也满身大汗了。

“喔……喔……龙哥……啊……琪儿快来了……啊……你也跟……琪儿一起吧……我们……一起来吧……琪儿快给你……了……啊……”华云龙也到达爆炸的边缘,于是加快速度的插干着小穴,深深的插到底,华云龙用手抚摸着琪儿和自己宝贝和肉穴的交合处,用手指去玩弄琪儿的阴蒂。

“啊……啊……琪儿……我要来了……”华云龙快支持不住,要做最后的冲刺。

“来吧……嗯……嗯……射给……琪儿……吧……啊……啊……琪儿也来了……琪儿来了……啊……”琪儿的小穴一紧,一阵暖流自体内涌向华云龙的龟头,她泄了,高潮了。

华云龙也支持不住,腰骨一麻,出口道:“啊……琪儿……我也射了……啊……”华云龙用力一顶,将宝贝全根没入琪儿的小穴,让龟头顶住琪儿的子宫口,阵阵的阳精倾巢而出,把自己滚烫的阳精全部望琪儿的小穴射入。

“啊……好烫……好舒服啊……美……美的上天了……嗯……公子……啊……”华云龙射完精后,压在琪儿的身上,再耸动几下,就趴在琪儿的身上喘息着。两个人都汗水淋漓,呼吸急促,之后相拥一起,互相抚摸着身体。

※※※※※※※※※※※※※※※※※※※※※※※※※※※※※※※※※※※※※

休息片刻,华云龙又与蔡薇薇干上了,他用手扶着宝贝对准蔡薇薇的洞口用力的挺进,因有淫水的润滑,宝贝毫不费力的穿刺了进去。华云龙再不迟疑,立刻开始抽动起来。

“啊……龙哥……好舒服……真好……嗯……啊……薇薇……好舒服喔……啊……嗯……好美喔……嗯……”

“薇薇……喜欢吗……哥哥的宝贝……干……干你……爽不爽……啊……”

“嗯……喜欢……啊……哥……哥……你喜不喜欢薇薇……啊……嗯……好棒啊……龙哥哥……薇薇……爱你……嗯……”

“哎……呦……龙哥哥……你的宝贝……好……好大喔……插得妹妹好舒服……啊……嗯……大宝贝哥哥……嗯……美上天了……啊……”华云龙听到蔡薇薇如此淫荡的呼喊着,更加卖力的抽干她的小穴,双手则去玩弄她的双乳。

“啊……龙哥……你……插死薇薇了……嗯……呦……好哥哥……薇薇真幸福……嗯……嗯……我要……啊……要你天天……干……干……薇薇的小穴……嗯……嗯……”华云龙扶起蔡薇薇的左腿,使她的小穴更开,而那小阴蒂更加突显出来,华云龙便伸手去扣挖那小阴唇和阴蒂。

“啊……龙哥……好哥哥……你的宝贝……好粗……好大……啊……嗯……快……啊……快……薇薇……要出来了……啊……快泄了……好舒服……啊……嗯……啊……爽……爽死我了……”

蔡薇薇泄了一次之后,华云龙抱起她往床上躺下。蔡薇薇依靠在华云龙的胸膛上,用舌尖去舔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胸部,吸吮着他的奶头。华云龙则双手去揉捏着蔡薇薇的乳头,轻抚着那乌黑的秀发。经过一阵的爱抚,蔡薇薇的小穴感到阵阵的麻痒,一股淫水不知觉的从小穴中汩汩而流,就起身举腿跨过华云龙的身体,握着他的宝贝对准小穴慢慢的坐下,因刚泄过小穴比较敏感,不敢大力坐下。

“龙哥……你的宝贝好粗……好长……啊……插得……哦……薇薇好爽……嗯……好舒服……嗯……”蔡薇薇说完之后,开始扭摆身体,运用腰力推送着宝贝,随着她一节一节的运动,把华云龙的宝贝一寸一寸的吞进小穴里,华云龙感觉到一波一波的快感侵袭而来,顶着腰力用力的将臀部往上送。

“哎……呀……插死我了……啊……用力……嗯……用……用力干……啊……薇薇……的小穴……爽……啊……啊……嗯……嗯……喔……快……快……快一点……啊……用你的大宝贝……插……妹妹的小穴……嗯……”蔡薇薇的双脚夹得华云龙更紧,让小穴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宝贝,忘情地叫了又叫,腰也不断的摆动,配合华云龙的抽送。

“啊……用力……好哥哥……大力的干……嗯……爽……太爽了……嗯……妹妹好舒服喔……嗯……啊……人家要大宝贝哥哥……用力……用力干死妹妹……爽……好……棒……啊……啊……嗯……薇薇……爽……死了……嗯……”华云龙疯狂的将宝贝往上顶,蔡薇薇也疯狂的摆动她的腰,配合华云龙的宝贝往下坐,谁也不认输。

“嗯……好美喔……龙哥哥……啊……嗯……你干的薇薇好美……喔……嗯……啊……妹妹快……快受不了了……嗯……哎……呦……泄了……龙哥……嗯……薇薇要……泄了……你干死薇薇了……啊……嗯……大宝贝哥哥……妹妹……好爽……嗯……啊……你的宝贝……干……干的薇薇……好爽……嗯……快……让薇薇爽死吧……”

“薇薇,我也要射了。”

“来吧……啊……射……射进薇薇……的小穴里……嗯……啊……我……嗯……泄了……泄了……爽死我了……薇薇被你……插的好爽……”

华云龙立刻开放精关,将那又浓又密的精液,往蔡薇薇的小穴里射,蔡薇薇受到华云龙那火热的精液一射,不自主的抖擞一下,软绵绵的趴在华云龙的身上。华云龙搂过琪儿和蔡薇薇,三人带着甜蜜的笑容,相拥着进入梦乡。

次日醒来,蔡薇薇和琪儿娇羞不已,蔡薇薇娇嗔道:“龙哥,你欺负我们。”

华云龙搂着两个娇娃,亲吻着她们道:“你们放心,等事情一完,我就带你们回“落霞山庄”。”

蔡薇薇嗔道:“要是让我娘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顿了一顿,又道:“不知道娘会不会替我担心?”

琪儿接道:“小姐,你要不放心,由我回去告诉夫人,让她放心,就说小姐和公子在一起。”

蔡薇薇沉吟道:“这当然好,但是你舍得离开我们吗?”

琪儿脸一红道:“我当然舍不得离开小姐,但是怕夫人担心,只有这样啦。”

蔡薇薇笑道:“不是舍不得我吧,是舍不得龙哥吧?”

“小姐,你真坏,怎么取笑起琪儿来了?”琪儿娇嗔不依。

蔡薇薇笑道:“你敢说不是?”

琪儿幽幽道:“琪儿不敢隐瞒小姐,琪儿能蒙公子宠幸,已属万幸。琪儿不敢奢望名分,只望以后能永远服侍小姐和公子,就心满意足了。”

蔡薇薇安慰她道:“琪儿,我们虽是主婢,但实似姐妹,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华云龙也道:“琪儿,你放心,哥哥到时候不会亏待了你。”

琪儿笑道:“琪儿相信公子一言九鼎,咱们也该起床了。”

三人起身穿衣洗涑,吃过早餐,琪儿就先告辞了。华云龙和蔡薇薇一看时间还早,就回房中用了一回功,蔡薇薇看华云龙的运气方式,心中暗暗称奇。蔡薇薇头脸一转,道:“对啦,你在那里见到我公公的?”

华云龙一愕,讶然道:“你公公?”

蔡薇薇信口应道:“是啊,你那套“无极定衡心法”不是公公传授的么?”

华云龙越发讶然道:““无极定衡”?哦,薇妹是讲,我刚才运功的逆气行功心法,叫做“无极定衡”么?”

蔡薇薇听他的口吻,不觉惑然道:“怪了,那是咱们家的独传心法,并未流传在外,也没有秘笈遗世,听你的口气,好象未曾见过公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世上另有一套逆气行功的法门么?”

华云龙道:“我不知道,我是幸得异人传授,那时……”

蔡薇薇急于解开这一疑惑,不耐听他详述,当下截口道:“你背诵一段口诀我听听。”

华云龙一想也对,背诵一段口诀,强过叙述当日的经过,顿时念道:“此身非所有,此心非所有,往来苍冥间,混沌无休止……”

这一套心法,本是元清大师所授,蔡薇薇耳熟能详,听得几句,已知真伪,只见她笑容一绽,欢声接道:“动静乘太极,顺逆犹轮回。好啦,好啦,正是咱们家的独传心法,正是公公传授你的,不必再念了。”

华云龙闻为之下,也觉欢畅无比,但见蔡薇薇身子不便,遂道:“薇妹妹,你身子不便,咱们就在此休息一天,然后再走吧。”

蔡薇薇娇靥酡红道:“还不是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华云龙连忙软语安慰。

两人白天就在城中走走,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于是二人携手而行,直奔“宜兴楼”。此刻,蔡薇薇一身女装,那位店伙已不认得,但华云龙衣着未变,那店伙却是记忆犹新,一眼便能认出。但见那店伙满脸笑容,急急迎来,道:“公子爷回来啦?恭喜您不虚此行,哈哈,请,楼上请。”

华云龙未加辩说,迳行登上楼梯,微笑道:“难得你还认得我,请问这两日可有扎眼的人来过?”

那店伙紧随身后,道:“扎眼的人?哦。”突然压低嗓门,悄声接道:“有几个,现在还在楼上。”

华云龙一惊止步,也悄声道:“有几个?什么装束?”

那店伙眼角向楼上一飘,故作神秘道:“三个小妞,好标致,敝镇从未见过,好像……好像……”他有意借蔡薇薇作个譬方,不料目光所及,见到蔡薇薇举世无双的绝代容颜,却自舌头打结,嗫嗫嚅嚅的再也接不下去。

蔡薇薇听说仅是几个“妞儿”,不由一声轻叱,“蹬蹬蹬蹬”如飞奔上楼去。华云龙却自莞尔一笑,举手一挥,道:“随意弄点吃的,咱们吃完还要赶路,你去张罗吧。”话落转身,缓缓上楼而去。

楼上似乎客满了,蔡薇薇站在梯口东张西望,那店伙所讲的“三个小妞儿”,坐在临窗靠西的一面,看去风致嫣然,确有几分姿色。华云龙在临窗靠东的一面选了一付座头,挽着蔡薇薇分边落坐,一面打量楼上的食客,察看可有惹眼的江湖人物,不料这些食客泰半俱是本镇人氏,够的上“惹眼”两字的,那便只有那三个“妞儿”了。

那三个“妞儿”年纪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八九岁,其中一人着翠绿,一人穿红,一人着鹅黄,同样的短袄长裙,腰际束一条同色绸巾,冀边佩一支同色绸质蝴蝶,显然俱是黄花闺女,也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须臾,那店伙送来酒菜,华云龙端起碗筷,狼吞虎咽的用起饭来,对那一壶温酒,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蔡薇薇本来就不会喝酒,一面用饭,一面悄声道:“喂,龙哥,你看嘛,那三个少女好似武功都不弱。”

华云龙不经意的向西边瞥了一眼,道:“那三个少女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武功应该不会很高,快吃饭,不要惹人起疑,免得节外生枝。”

蔡薇薇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没有注意,你再看,看她们的眼神,她们的眼神与人不同哩。”

华云龙听她讲得正经,不禁又向西边望去。这一次他留了神,果然被他看出蹊跷来了。东西相对,隔开两张桌方,那三个少女一人背向东方,两人对面而坐,眼神不易捕捉,但那举手投足的神态仍是清晰可见,华云龙凝神窥视,但觉三个少女年纪虽小,却有一股撩人的韶致,而且那韶致看来颇熟,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

他一面凝视,一面讨道:“那里见过呢?我下山以来,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几个人,莫非……莫非……哦,是了,方紫玉的门徒,一定是方紫玉的门徒。”他终于想起了方紫玉,想起了金陵“怡心妓院”一干女子的烟视媚行之态,也想起了方紫玉曾有“姹女教”准备开坛之说,因之他见怪不怪,将目光收了回来,向蔡薇薇点一点头。

蔡薇薇随即悄声道:“看清楚了么?她们的眼神可是有一点特别?”

华云龙低头用饭,信口应道:“嗯,全是“姹女教”的门下。”

蔡薇薇暗吃一惊,道:““姹女教”?岂不是个邪教么?你是怎样知道的?”

华云龙淡淡的道:“我见过她们教主,该教命名虽然欠当,对咱们却也无害。”

蔡薇薇眉头一蹙,不信地道:“真的么?”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快吃饭吧,别空耽心事。”

一会儿,就解决了温饱问题,结清账目,出了“宜兴楼”,两人商议了一阵,双双奔向东方。

他俩计议已定,准备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顺南还北,仔细搜索一圈,倘无所见,决心沿江而上,取捷径直奔金陵,看看“医庐”的景况,再订尔后之行趾。这时正当西成之交,下弦月尚未升起,大地一片昏黑,他俩的目力纵然较一般人为佳,却也难以及远,摸索起来倍增困难,过了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前面是一片说大不大的丛林,中央有一块亩许大小的草叶地上的青草,显见新近有人践踏过,可是,极目所至,却不见半个人影。蔡薇薇沉不住气,不觉目光一抬,道:“有人打斗过?”

华云龙摇摇头道:“看样子不是……”说到此处,突然纵声一笑,道:“何方朋友到访?再不出来,华某要来促驾了。”

蔡薇薇方始一惊,右侧林内已经傅来一阵银铃似的声音,道:“华公子确是不凡,咱们自认为隐藏严密,不料仍然逃不过你的耳目。”话声中人影连幌,陆续走出三个人来。

这三个人赫然竟是“宜兴楼”所见的少女,蔡薇薇蓦然一见,不觉脱口道:“哦,原来是你们。”三个少女袅袅行来,到达近处,同时裣衽一福。

其中那位黄衣少女道:“华公子知道咱们的来历么?”

华云龙还了一礼,道:“如果在下猜测不错,三位该是“姹女教”的属下。”

黄衣少女将头一摇,道:“错了,咱们乃是“倩女教”的属下。”华云龙瞠目结舌,不觉一楞。

黄衣少女忽又“噗哧”一笑,掩口葫芦道:“不过,你也猜得不错,“倩女教”也就是“姹女教”,新近才改。”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少女“吃吃”一阵娇笑,竟是毫无顾忌。

蔡薇薇暗暗皱眉,忖道:““倩女教”的属下,难道都是不检细行,肆无忌惮的么?”华云龙却是见怪不怪,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贵教命名,原是因“姹女真经”而来,为何要改呢?”

黄衣少女道:“你不是说,“姹女教”是以女色迷人的邪教么?”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一时气愤之言,想不到你们教主竟当真了。”

黄衣少女窃笑道:“你又错了,这仅是原因之一,主要是咱们师祖的意思。她老人家爱静,不愿因“姹女”之名扰乱她的清修,此外就是咱们教主的意思了。”

华云龙啼笑皆非地道:“你们教主又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女道:“取用现在的教名啊,“倩女离魂”的故事,你知道么?”

华云龙性格风流,“倩女离魂”的故事缠绵徘侧,记载于太平广记之上,他不知读过几遍了,焉有不知之理?当下但见他微笑颔首,故意一“哦”道:“原来如此,这样讲,贵教已经正式开坛啦?但不知贵教的总坛设在何处?职司如何分配?姑娘三位担任什么职务?”

黄衣少女忽然正容道:“这个我不能说,事关敝教的机密,讲出来要受罚的,你请原谅。”蔡薇薇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露出了少女的本来面目:一时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黄衣少女目光一转,突然道:“这位姐姐,敢是蔡昌义公子的令妹么?”

蔡薇薇闻言一怔,道:“是啊,我叫蔡薇薇,你是怎样知道的?”

黄衣少女微笑道:“我不瞒你,凡是与华公子有关的人,咱们没有不知道的。”话声中目光一瞟,向华云龙抛去一个媚眼。她这个媚眼当真有荡人心魄之力,蔡薇薇看得直皱眉头,暗暗称怪不已。

华云龙却是视若无睹,道:“贵教关顾之情,在下万分感激,但不知姑娘蹑踪在此,有何指教?”

黄衣少女闻言之下,当即由怀内取出—张纸条,双手递了过来,道:“我要讲的全都写在纸上,你请过目。”

华云龙接过纸条,正待望去,忽见黄衣少女身子一转,举手一挥,道:“五妹,九妹,咱们走。”脚下一蹬,宛如乳燕投林一般,已朝林内射去,其余二位少女一声不响,也向林内射去,瞬眼消失不见。”

她三人说走就走,既无所求,也不等待下文,便连招呼也不打一个,这等行径,大出华云龙与蔡薇薇两人意料之外,一时之间,他二人不觉双双怔住。过了半晌,蔡薇薇好似从睡梦中醒来,楞楞然道:“怪人,怪人。”

目光一瞥,但见华云龙仍在发呆,于是扬声道:“喂,龙哥,人走远了,看看纸条上写些什么。”

华云龙眨眨眼睛,恍然道:“正是,正是,你也来吧,咱们一起看。”蔡薇薇跃了过来,二人运足目力,齐向纸条上望去。

但见那上面写着:“妖焰传九州,前途荆棘多。归禀天子剑,慎防眼前人。”这是一张字迹娟秀的小纸条,既无上款,亦无下款,倒有一个“一剑擎天”的美女画像,那画像作金鸡独立之状,聊聊数笔,钩画得极为传神。

看清纸条的字句,蔡薇薇一声轻叱,咒道:“见你的大头鬼。”伸手一撩,将那纸条劈手夺去,就待将它撕碎。

华云龙身子一转,握住她的手腕,道:“且慢。”

蔡薇薇将头一昂,蹙眉道:“干嘛?纸条上的意思叫你提防我,难道你信它?”

华云龙摇一摇头,道:“你多心了,纸条上的意思,乃是广泛之论,未见得就是指你而言,再说,我还不一定信它。”

蔡薇薇神情一愕,道:“真的?”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再揣摩看。”

蔡薇薇果真将头一低,再次朝那纸条上望去,仔细揣摩起来。过了一忽,但见她螓首一抬,神色凝重地道:“龙哥,你看出来没有?情势好似愈来愈严重了。”

华云龙淡然道:“是指江湖上的一般情势么?”

蔡薇薇认真地道:“是啊,“倩女教”既然不是邪教,又似专为传送这张纸条而来,照理讲,应该有某种程度的示警之意才好,否则的话,这张纸条词意含混,岂非过于笼统?那就变成不切实际,一点价值没有了。”

华云龙点头微笑道:“嗯,有道理,“妖焰传九州,前途荆棘多”,这两句话,不但确有示警之意,便连眼下江湖的情势,也已讲得明明白白了。”

蔡薇薇接道:“可不是嘛,前一句乃是魔劫四起,眼前已经遍及天及下之意,后一句则是说明前途维艰,处处都有危机,下面一句,她们又叫你“归禀”伯父得知,那恐伯不仅是示警而已,而是劝你盱衡大局,谨慎从事,不可轻易涉险哩。”

华云龙眼神一亮,微笑道:“你是这样想么?”

蔡薇薇眉头一扬,道:“不是这样,“倩女教”何必专程送张纸条来?”

华云龙哈哈一笑,道:“这样讲,你不说它乃是叫我提防你啦?”

蔡薇薇蹙眉怨声道:“怎么样的么?我讲正经事,你尽揭我的疮疤,难道非要叫我口头认错么?”

华云龙但觉她那颦眉蹙额之状十分抚媚,不禁一把将她揽了过来,扬笑道:“管它哩,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多操心。”

蔡薇薇用力一挣,挣脱了他的怀抱,小嘴一厥,道:“你看你,毫不正经,你再涎脸,看我不打你。”

华云龙心里发笑,口中连声道:“好,好,不涎脸,你讲正经的吧。”

蔡薇薇这才脸色一霁,道:“她们叫你回去禀告伯父,你是回不回去?”

华云龙道:“不回去。”

蔡薇薇听他答的干脆,不觉一怔,道:“为什么?”

华云龙突然脸色一黯,道:“薇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发誓,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蔡薇薇惊疑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我发誓。”

华云龙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家父十年前已经病逝了。”

蔡薇薇蓦然一震,华云龙点点头道:“江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蔡薇薇点点头道:“那这么办?想那“倩女教”当是一个耳目众多的组织,她们传讯示警,叫你回去禀告伯父,自然是衡量过情势。经过一番斟酌的。”

华云龙笑道:“她们斟酌什么?是看我年轻,料我本领有限,不堪担当重任么?”

蔡薇薇一指他的鼻尖,道:“你啊,你就是好胜。”

华云龙趁机握住她的柔荑,正容道:“说真的,薇妹,这不是好胜,这是志气。一个人不能没有勇气,不是么?”

蔡薇薇见他说得正经,不觉微怔,道:“志气……你要独担重任,消弭方兴的浩劫?”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若说独担重任,那是狂妄自大,我岂是不自量力一的人,我是说,妖焰纵然方兴未已,详情却是混淆未清,咱们总得先将真情实况弄清楚,然后量力而为。”说到此处,蔡薇薇口齿一张,好似有话要讲,华云龙一见,忙又接道:“薇妹不必再讲了,总之,你龙哥昂藏七尺,乃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历艰危,如何能成大事?设若畏首畏尾,你怕也要瞧不起我了。”

蔡薇薇想了一下,幽幽说道:“好吧,由得你,反正我不离开你………”

言犹未毕,华云龙已自揽腰将她抱了起来,欢声道:“好啊,有你相助,那是愈无可怕了。”这一次拥抱,乃是面对面,彼此胸腹紧贴。

蔡薇薇纤手一伸,螓首一歪,将华云龙的下颔往上抬,道:“可是,你要听我的啊,我可不准你粗心大意,凡事毫不在乎。还有……还有“倩女教”的话也要听,说不定真有亲朋好友暗算你,那就防不胜防了,知道么?”

她讲这话十分认真,华云龙但见她杏眼桃腮,既娇且媚,一付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由情不自禁地在她右颊亲了一下,道:“那是当然,你不讲我也会小心的。”

蔡薇薇嘴唇一厥,在他肩上擂了一拳,道:“讨厌,还不放我下来?”

华云龙道:“别忙,让我再亲一下。”他说着果然又在蔡薇薇左颊亲了一下。

蔡薇薇不依了,擂鼓似的一拳接一拳朝他肩上擂去,嘴里连声道:“讨厌,讨厌,讨厌……”

华云龙哈哈大笑,将蔡薇薇放下地来,道:“薇妹,你知道你很美么?”

蔡薇薇星眸横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娇声道:“还说呢?你最涎脸了,就知道欺侮我。”

华云龙眉头一扬,正经的道:“谁欺侮你了?我是喜欢你,说真的,你的确很美,比那“九阴教”主还美。”

蔡该感右掌一扬,道:“你再讲,再讲我可真要打你啦。”

四野岑寂,星光迷朦,这是一幅似真还假的玉女含颦图,华云龙瞧在眼里,乐在心头。但见他眉开眼笑,喏喏连声的道:“不讲啦,不讲啦,说真的,咱们也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蔡薇薇突然眼珠一转,问华云龙道:“龙哥,“倩女教”的宗旨是什么?”

华云龙道:“说来话长,如想讲个明白,那得从头讲起。”

蔡薇薇娇声说道:“择要讲嘛,将来我要帮你的,有关“倩女教”的底细,总该让我知道一点啊。”话头已经打开了,华云龙不讲已是不行。

他想了一下,于是择其所要,将那方紫玉师徒,以及“玉鼎夫人”讲过的话,简略地说了一遍,此其间,难免涉及他所知道的因果关系,也提起过“玉鼎夫人”如今已经出家为女道士,更名“长恨”的事。蔡薇薇听得十分仔细,听完以后,不觉长长吁了口气,感慨系之地道:“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这位教主乃是暗恋伯父,所以创下“倩女教”,用情如此之深,当真罕世少见了。”

华云龙感触更多,喟声一叹,道:“少见的还是那位“长恨”前辈,她对家父不但用情极深,而且洞悉家父的为人,宁可自苦,宁可折磨,也不愿家父稍有陨越,交友若此,那是两心如一,犹胜同胞了。将来我定要设法将她老人家接回云中山去。”

蔡薇薇惋然接道:“可不是么,如说用情能以入圣,“长恨”前辈是以当之无悔了。龙哥,将来咱们一起去找她,你说好么?”言谈至此,两人的情绪已经完全转变,便连原来的目的也已忘怀了。事实上,此刻再谈“倩女教”的宗旨,那似乎也属多余。

突然,万籁俱寂的夜空之中,传来一声极为低微的喟然长叹。这一声喟叹,几不可闻,可是,听在华云龙与蔡薇薇这等高手耳内,也有平素讲话一般清晰,他二人蓦然闻之,不觉齐齐一怔,顿了一下,却又听不见任何声响。

华云龙忍耐不住,扬声喝道:“那一位高人莅临此间,何不请出一见?”话落,不闻回音,华云龙再问一遍,仍是没有回音。

蔡薇薇悄声说道:“咱们搜他一搜。”

这一回,回音来了,但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必搜了,孩子,老身不想打扰你们,你们要找的人,目前在……”

活犹未毕,华云龙已经一声欢呼,道:“嗨,是顾老前辈么?晚辈正想拜见您哩。”

只听那人慨然道:“你这孩子,唉,贫道原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想不到你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好,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贫道确是长恨。”

蔡薇薇听说那人自称“长恨”,连忙接口道:“好啊,咱们正在谈您呢,您老人家容许咱们拜见么?”

长恨道姑道:“不必了,孩子,贫道已是世外之人,相见何益,办你们的正事去吧。”

蔡薇薇娇声道:“我想得到,眼前的正事,您老一定替我们办好了,我好想见您一面啊。”

她讲此话悦耳动听已极,仰慕之情又复溢于言表,长恨道姑不觉赞许道:“好聪明的孩子,你叫什么?”

蔡薇薇连忙应道:“我叫蔡薇薇,我娘叫我薇儿,您也叫我薇儿吧。”

长恨道姑道:“贫道记下了,倘有机缘,咱们来日再见吧。”

蔡薇薇着急道:“不,不,我想见您,我现在就想见您,您老人家为何吝于让我见您呢?”

长恨道姑道:“贫道已经讲过了,出家人相见无益。其实你刚才的谬许也错了,贫道忍恨出家,焉当得“情圣”二字。”

这片刻间,蔡薇薇一句紧接一句,不断的要求长恨道姑容许她见上一面,华云龙插不上嘴,于是运足耳力,捕捉那话声的来源,岂知长恨道姑好似真的不愿相见,所讲的话闻之在东,忽焉在西,竟像其人正在绕场奔走一般,听了半晌,总是拿捏不准真正的停身之处。

华云龙他心意一变,接口说道:“你当得的,老前辈,不瞒你讲,那天晚上您与方紫玉前辈所讲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当时的情景,我也全都看到了,这世上既有文圣,也有武圣。您老人家便是情圣。真的,我对您老人家所知不多,那天晚上,我却感动得哭了。”

但听长恨道姑幽声一叹,道:“看来你也是个情种,孩子,你叫华云龙么?”

华云龙恭声应道:“是的,晚辈表字云龙,长者们都叫我龙儿。真正的讲,晚辈该称您姨姨或姑姑。老前辈,你准我这样喊您,也叫我一声龙儿好么?”他讲这话时充满了感情,也洋溢着无比真挚的孺慕之意,令人一听,便知他语出至诚,乃是肺腹之言。

长恨道姑显然被他的话语感动了,只听她慨然一叹,道:“贫道不是娇情之人,如果提前十年八年,你喊我一声姨姨或姑姑,贫道还不见得满足呢。可是,如今贫道已是出家人,这些俗家的称谓,贫道早已陌生了。”

蔡薇薇听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对啦,我何不趁她说话分神之际前去寻她?寻到了她,她老人家想不见我也不行啊,嗨,我就是这个主意。”她想到便做,连华云龙也不告诉一声,立刻悄悄地掩入从林,一闪不见。

华云龙却是打蛇随棍上,连忙改口道:“顾姨,称谓那有什么陌生的?出家人也有俗家亲友的啊。顾姨,您老人家喊我一声龙儿吧,您不知道,自从那晚见您以后,如非迭生变故,龙儿早就找您来了。”

这是真诚的呼唤,长恨道姑自然听得出来,因之她顿了一下,幽幽一叹道:“孩子,自古多情空余恨,你的感情也太丰富了。”

华云龙道:“我错了么?顾姨,难道龙儿不该对您有份孺慕敬仰之情么?”

只听长恨道姑道:“贫道不能讲你错,但也不同意你的想法。你记得两句古诗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孩子,你的感情过于丰富,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华云龙亢声接道:“龙儿不信,鸳鸯交颈,孤雁凄鸣,飞禽走兽,尚且有一份失单与互爱之情,何况人乎?人若寡情,那就与冷血动物无异了。”

长恨道姑道:“唉,你涉世未深,想法过于天真,须知人生变化多端,许多困难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到时候情天难补,恨海常存,你就知道禽兽与人不能相比了。”

他二人你言我语,一时忘情辩驳起来,谁也没有注意蔡薇薇早已不见。华云龙聪明绝顶,反应灵敏,言谈至此,不觉将长恨道姑引入彀中,长恨道姑一时情急,竟自无话可反驳。华云龙听她半响无语,忙又接道:“顾姨,你别难过,说真的,您也没有错,错的是咱们华家的人,咱们不该冷落顾姨,使您老人家怀情忍恨,以致于出家当了道姑,这事龙儿原无所知,如今既然知道了,龙儿定无不顾之理,顾姨,您让龙儿见您一见,好么?”

这时始闻长恨道姑一声喟叹道:“你这孩子舌粲莲花,是想说服贫道么?”

华云龙忙道:“不是的,顾姨,我娘也说咱们华家对您不起,您若不信,可以去问我奶奶,龙儿若有半句虚言,让您打十板屁股。”

长恨道姑不觉失笑道:“你这孩子……唉,贫道讲你不过,不上你的当了。”此话出口,华云龙大吃一惊,但因从那话声之中,听出长恨道姑已有离去之意,一时情急,不觉扬声截口道:“等一下。”

“等下去,贫道的耳根不得清静,你们赶紧返回金陵,来日自有相见之期,贫道去了。”话落,响起一丝的衣袂飘风之声。

华云龙一听大急,尖声叫道:“顾姨,顾姨您不要走。”这片刻间,他用尽了心思,想见长恨道姑一面,甚至有意说服长恨道姑,完成自己的心愿,不料长恨道姑洞察其心,说走就走,他急得连连跺脚,却是无可奈何。

就在他急得跺脚不巳之时,突然听到蔡薇薇“嘿嘿”一笑,道:“顾姨,薇儿等您很久了哩,您老人家当真吝于相见么?”

华云龙方始一怔,已听长恨道姑惊异感叹的道:“噫,你这孩子忒慧黠了,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但闻蔡薇薇俏皮的道:“您老人家分音化声的功夫忒高明,薇儿那里找得到,是神仙告诉我的。顾姨姨,龙哥在发急哩,咱们下去吧?”

华云龙恍然而悟,脚下一顿,立时向左边林内扑去,同时欢呼道:“顾姨,顾姨,原来您还没有走啊。”

长恨道姑的确未走,她此刻仍然高踞在入林不远一株丛树的枝叉之间。薇薇迎风绰立,站在她的背后。她二人同用一枝,长恨道路竟然未曾察觉,蔡薇薇轻功之高,于此可见一斑了。华云龙到得树下,长恨道姑瞧瞧蔡薇薇,又瞧瞧华云龙终于无奈地道:“好吧,咱们下去,遇见你们这两个玲珑剔透的孩子,贫道只有认输了。”她说着缓缓起立,轻轻一跃,落身地面。

蔡薇薇也随路落地面,笑脸盈盈的道:“薇儿骗你的,顾姨,您的功夫真的很高,刚才倘若不是您老抛出一片树叶,划起一丝破空之声,我还正在奔波未歇哩。”

她这样一讲,长恨道始不觉莞尔道:“你也不必阿谀逢迎了,反正贫道已经被你找到,要讲什么,那就爽直的讲吧。”

华云龙早已迎了过来,闻言连忙接口道:“顾姨说得是,您请坐,咱们就在这里谈。”

长恨道站游目四顾,将头一点,就近找了一块山石坐了下去,华、蔡二人相视一笑,紧随身后,也在她面前坐了下去。这时已近子丑之交,下弦月升二三丈许,那淡淡的月光,一丝丝从那树叶缝隙间洒了下来,满地都是点点银星,再加一位娥眉凤目,体态轻盈的道姑,高高端端山石之上,在她的面前,又复并坐着一双金童玉女一般俊美的痴儿,这一双痴儿目闪精光,脸含微笑,仰望着山石之上的道姑,流露着天真无邪的神情,形成一副充满活措、和煦、温馨、谧静的画面,令人见了,不觉倏生悠然出世之感。

他三人相互凝视,不言不动,过了片刻,还是长恨道姑打破沉寂,道:“傻孩子,你们苦苦相逼,就是看看贫道的模样么?”

华云龙凝目如故,蔡薇薇却是将头一点:“嗯,顾姨好美啊。”

长恨道姑莞尔道:“贫道出家人,出家人观念之中没有美丑的。”

蔡薇薇黛眉轻扬,道:“唉,美丑是比较得来的嘛,真的,您真的很美,如果不穿道装,薇儿相信一定更美。顾姨您为何要穿这种又肥又大的道装嘛?”她是不明内情,不失天真,讲起话来莽莽撞撞,毫无顾忌,殊不知最后一问,恰好问到长恨道姑最为感伤之处,长恨道姑心头一酸,脸色刹时暗淡下来。但她毕竟是个通情达理,极富经验之人,瞬息便自恢复了常态,只见她目光一抬,微微一笑,道:“贫道怕要使你失望了。”

蔡薇薇不觉一怔,道:“顾姨可是不愿意再讲么?”

长恨道姑依然含笑道:“贫道乃是为出家而出家,性之所近,便自穿上了道装。你满意么?”蔡薇薇闻言之下,目瞪口呆,大出意料之外。

可是,这种避重就轻的答覆,却难满足初知内情的华云龙,但见华云龙俊眉一轩,断然接道:“不对……”

长恨道姑脸庞一转,凝目笑道:“你既然知道不对,那就不必再问了。”

华云龙先是一怔,继而亢声道:“可是,您老人家心里很苦啊。”

长恨道站暗暗心惊,忖道:“这两个孩子太聪明了,他们都是极富感情的人,坚强一点,拿出理智来,莫要被他们的情感所征服,在小辈面前失去了常态才好。”她心中有了警惕,越发淡然道:“贫道不是有说有笑的很好么?薇儿还讲贫道很美哩。贫道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你母亲大得多,若是心里很苦,焉能赢得薇儿的赞美?”

华云龙道:“那是修练“诧女真经”的缘故,四十出头又怎样?您本来就很美嘛。顾姨,何必呢,您也可知道您也有错么?”

长恨道姑一笑道:“龙儿故作惊人之语,那是自作聪明了。”

华云龙颇为激动的道:“龙儿决非自作聪明,龙儿讲话都有根据。”

长恨道姑暗暗震惊,表面却是故作惊讶,道:“哦,这就奇怪了,贫道是否很苦,你有什么根据?”

华云龙眉头一皱,道:“顾姨,您是原谅我所知不多么?须知我外公对我讲过你的往事,那天晚上,在那荒凉的道观之中,您老人家的一言一动,龙儿更是亲眼目睹哩。”

此话出口,长恨道姑的神色一变,惴然急声道:“你外公讲些什么?”须知当年的白啸天,乃是一世之枭雄,其为人不但好大喜功,性情偏激,而且最是护犊,是个爱与恨都走极端的人,长恨道姑不怕道观之中的言行落在华云龙眼内,却怕白啸天加油添醋,在华云龙面前乱讲一通,至于白啸天严然已成德艺兼备的武林隐者,她却是一无所知,情急变色,自也无怪其然了。

华云龙倒未注意她的神色,应声接道:“曹州的事啊,我外公讲,您那时正受“阴火炼魂”之刑,家父闻讯前去救您,当时的情形,据说是叫家父用玄铁剑换您,家父也会毫不犹豫,可是您却处处为家父着想,叮咛家父不可忍受委屈不可受人协制……”

提起这一段往事,当年华天虹双目泣血,身子颤抖,语不成声,几近疯狂的模样又复涌现,长恨道姑心头隐痛,不愿再听下去,子是截口道:“你外公就讲这些么?”

华云龙道:“当然还有,我外公又讲,您老人家不是凡俗女子,对家父的爱顾,情比天宽,恩比地厚。他讲“阴火炼魂”之刑惨绝人察,任谁见了也得义愤填膺,怒气沤汹,您老人家却是宁可忍受千股痛楚,仍不愿家父受点委屈。顾姨,龙儿要斗胆请问一句,当年您与家父情胜手足,如今却忍恨出家,心灰意懒,能说不是责怪咱们华家对您不起,却又不愿令家父作难么?”

听到此处,长恨道姑脸上一热,但也心头一宽,念头转动,急速忖道:“白老儿总算还有一点是非,可是,龙儿这孩子心思敏捷,词锋犀利,再讲下去怕是要招架不住了。”转念至此,连忙微笑道:“就算你判断不错,事情也已过去了,陈年老账,彼此两不亏欠,这不很好么?”

华云龙目光一亮,道:“所以我说你也错了啊。”

长恨道姑道:“错了也好,不错也罢,总之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华云龙本来有心将华天虹已经不在地消息告诉她,但想想此时不是时候。华云龙目光凝注,庄重的道:“顾姨,您可知道,您的观念根本错误啦?”

长恨道姑愕然道:“牺牲自我,成全你的双亲,贫道观念错误了?”

华云龙道:“最低限度,龙儿的看法是如此。请问顾姨,安陵项仲山,饮马于渭水之中,每一次投钱三枚,什么道理?”

长恨道姑道:“项仲山清廉之士,饮马投钱,不苟取耳。”

华云龙道:“渭水之滨,不见得常有人在,单单以“廉介而不苟取”,解释他投钱之意,顾姨解释够了么?”

长恨道姑一愕,道:“你还有另外解释不成?”

华云龙道:“龙儿有一点补充,龙儿觉得,项仲山饮马投钱,在求心安而已,否则的话,那就成了欺世盗名之辈,称不得清廉之士了。”长恨道姑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不禁点头“嗯”了一声。

华云龙微微一笑,又道:“顾姨,龙儿再问,所谓“开门揖盗”,该作何解?”

长恨道姑倏听此问,忽然眉头一皱,不悻地道:“怎么?你认为贫道所受的苦难,全是咎由自取么?”

华云龙摇头道:“顾姨会错意了,南史有云:“开门揖盗,弃好即仇。”吴志又讲:“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龙儿对您老人家别无所知,但知您老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接道:“不过,龙儿觉得您老的想法过于狭窄了一点,同时,龙儿也在怀疑,所谓“勘破红尘,定下心来”,究竟有几分可信?”

最后几句话颇为逼人,长恨道姑胸口一窒,瞋目反诘道:“你是讲,贫道欺骗你?”

华云龙淡然说道:“龙儿怎敢如此放肆,龙儿是讲,您老人家独处之际,未必真能心如止水,不过是强自抑止,不让感情冲激泛滥而已。”

长恨道姑微微一怔,道:“这并不错啊。”

华云龙道:“错是不错,却嫌过于消沉了,须知人生在世,是有责任的。这份责任不仅为己,也该为人;不仅是为少数人,而是要为多数人。遁世何用?那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长恨道姑强自按捺颤动的心灵,冷冷地道:“你唠唠叨叨,究竟要讲什么?”

华云龙道:“龙儿想请顾姨卸下道装,恢复本来面目,到咱们华家去住。”

长恨道姑道:“唉,世间事哪有如此简单?”长恨道姑淡然一笑,挥一挥手,道:“再见了,龙儿,您很聪明,愿你好自为之,也别忘了贫道的托付。”转脸又向蔡薇薇道了“再见”,然后袍袖拂动,飘然而去。

华云龙呆了一呆,不禁敞声道:“顾姨,您……”长恨道姑头也不回,转眼消失不见。

华云龙欲待追去,蔡薇薇拉了他一把昨声说道:“追不回来的,龙哥,让她去吧。”

华云龙顿了一顿,颓然喟叹道:“是我操之过急……唉,谁知道她会绝裾而去,说走真走哩。”

蔡薇薇道:“她并非绝裾而去,乃是彷徨无主,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放心吧,二哥,其实她已经动心了,我看得出来,下次再见,你一定成功。”

华云龙道:“若讲下次再见,谈何容易。”

蔡薇薇黛眉一轩,道:“你怎么也糊涂了?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其中的道理。”

华云龙听她讲得神秘,果真将头一低,凑了上去,蔡薇薇掂起脚尖,附在他耳边的悄声细语,也不知讲了些什么,讲完以后,但见华云龙微一颔首,道:“眼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愿有幸被你言中。”

蔡薇薇螓首一点,认真地道:“一定的,你若不信,我敢和你打赌。”

华云龙不觉失笑道:“打什么赌,我信你就是,咱们也走吧。”于是,他俩手拉手离开丛林,奔向江畔。 12-31
第十八章、星宿魔教现江湖


天亮时分,二人到了乌江渡口,胡乱用过早点,然后买船而下,前往金陵。这也是蔡薇薇的主意,她说舟行可以避人耳目,减少无谓的麻烦。事实上,二人上船以后,蔡薇薇问东问西,一直问个不停。总之,她像一只依人的小鸟。虽嫌喋喋不休,却也令人心头欢畅。

顺水行舟,舟行极速,傍晚时分,船只已到下关,他二人弃舟登岸。现下已是掌灯时分,街上的人熙来攘往,拥挤不堪,僻街小巷,倒可以走快一点。蔡薇薇自幼在金陵长大,对金陵的街道极熟,听说叫她带路,立刻迈开步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街。

他二人拐来拐去,先到“万隆”客栈结清账目,取回华云龙的行囊,然后转向东大街,奔向蔡府。蔡府眼前的总管名叫谷宏声,是个年约五旬的壮健老者。蔡薇薇回到家中,召来各宏声一问,方知余昭南等确已西去,蔡昌义虽然未曾同行,却有两天不因人影了。

蔡薇薇得知乃见仍在金陵,当即吩咐谷宏声差人去找,然后方命家人整备饮食,招呼华云龙沐浴更衣。蔡家的仆从甚多,庭院极大,晚饭过后,他二人就在庭院中漫步闲谈,一面等候蔡昌义归来,以便问明余家出事的经过,再定尔后之行止。

以华云龙眼下的心境而论,本无闲谈的兴致,一则由于蔡薇薇小鸟依人,兴致浓厚,再者既然到了金陵,不将余家的情形弄清楚,心中也是难安。此所谓“闲着也是闲着”,如其等人心烦,倒不如谈谈讲讲,那就容易打发“闲愁”了。

蔡薇薇却是不同,她心中只有一个华云龙,什么“江湖恩怨,武林血腥”,在她都是其次,谈着谈着,不觉又谈起了元清大师,以及她们蔡家的家世。蔡家的家世是够显赫的,三百年前,提起武圣云震的德行与武功,江湖人物谁不敬仰?那个不竖大拇指?

在这闲谈之际,华云龙心中暗暗决定了二件事:第一,根据蔡昌义前此所讲,“九阴”“玄冥”两教,似有对武林前辈采取各别行动之趋向,因之他要设法与“倩女教”主方紫玉见上一面,运用“倩女教”耳目之灵,一面监视前述两教之蠢动,一面无分正邪,打听武林前辈隐迹之处,正者通知他提高警觉,免受伤害,邪者加以劝说,以免为两教所用。第二,他想到眼下的邪恶势力遍及天下,各踞一方,大有顾此失彼之感,得如何想个法子,一劳永逸的将他们消灭净尽,连根除去。

这两个决定,纵然都是粗枝大叶的原则,却也可说已有通盘的计较。不过,这是暗中的决定,他并未说出口来,更未与蔡薇薇商量。尔后,被遣的家人纷纷归来,人人都说找不到蔡昌义。于是,蔡薇薇沉不住气了,乃问华云龙道:“怎么办?明天再讲,抑是咱们先到“医庐”察勘一下?”

华云龙微一吟哦,道:“咱们去察勘一下。”

蔡薇薇点一点头,道:“好……男装俐落,我去换一身男装,你去前厅等我。”

午夜时分,他二人同着劲装,到了玄武湖。远远望去,“医庐”已成灰烬,奔到近处一看。入目俱是断传残瓦,偌大一座上好的庄院,此刻已是满目疮痍,变成一片废墟了。这座庄院,本是蔡薇薇旧游之地,华云龙也曾来过两次,住过一宿,如今面对废墟,迎着寒风,一阵阵尚未散尽的焦炭气味扑入鼻端,他二人不禁咬牙切齿,暗暗忿恨不已。

过了片刻,但闻蔡薇薇冷声一哼,道:“好狠毒的心肠,龙哥,余伯父号称儒医,生平活人无算,与人毫无怨尤,竟有人毁他的庄院,将他老人家掳走,这人还有人性么?”

华云龙的恨意不下于她,闻言也是一声冷哼,道:“倘有人性,那能作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如今空言无益,咱们先到灰烬中勘察一下,看看可有蛛丝马迹可寻。”话声甫落,人已扑出,蔡薇薇见了不再多言,也随后扑出。

他二人脚踏残瓦,剑挑断砖,循着那前厅、偏舍、回廓、后院的遗址,一路仔细勘察,岂知到达后院的断垣之下,仍是一无所见。这现象殊非寻常,华云龙不禁暗暗心惊,忖道:“这主事人是个历害的角色,偌大一片房舍,岂能不见一丝可疑的痕迹?”

忖念中游目四顾,忽见东边假山之下好似有一线光亮。那一线光亮若隐若现,设非角度恰好,确是不易发觉。华云龙若见到这一线光亮,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一拉蔡薇薇,俏声说道:“薇妹随我来,小心一点。”

蔡薇薇纵然不知天高地厚,听他这样讲,却也不敢大意,忙将短剑藏在背后,小心翼翼地紧随华云龙,朝那假山掩了过去。那是一座积石而成的假山,四面临水,东西两边各有木桥相连,水面宽度不等,最窄处也在一丈五六左右,形成一个狭长的湖面。在那湖面的北端,有五六座黄土堆成的新坟,想必就是新近丧命之人的埋骨之所,南面是一块长形的草坪,再过去乃是花圃,花圃过去是长廓的遗址,可以通达原先的正屋。

他二人先在四周转了一圈,相妥了形势,也看清了四周无人,才由东方越过水面,先后登临假山之巅。这座假山高可寻丈,方圆却有五丈大小,只因坡面凹凸不平,更栽有龙柏、翠竹、花草之属,身在山岭,那一线光亮早就看不见了。

好在华云龙目光锐利,已将光亮的来源牢记在心,他在山巅微微一顿,立即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假山的西麓。原来那西麓栽有一排翠竹,迤北的西壁之上,有一个三只见方的窗口,一窗门系用木质所制,此刻窗门紧闭,窗内仍燃着灯火,可知刚才那一线光亮,正是由这窗户的缝隙中所泄,透过了摇曳不停的翠竹,自也难怪若隐若现,发觉不易了。

所谓“有窗必有屋,有屋必有门”,这一发现,华云龙心头狂喜,当即将蔡薇薇招了过去。朝那窗口一指,悄声说道:“薇妹请看,这里面燃有灯火,可知是间石室,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

那窗口蔡薇薇也看见了,但见她点一点头,也悄声道:“不,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找门,你听我的招呼,再喝破他的行藏。”身子一转,就待沿着山麓奔去。

华云龙一见,忙又阻道:“慢着,以我看来,此人当非凶手一路,如若不然,他怎敢潜住在此?”

蔡蔽蔽不以为然,道:“那也不一定。有些人胆比天大,不知死……”

话犹未了,忽听一个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承你夸奖,本座在此,那就不用去找门户了。”此话一出,华云龙凛然一震。转头望去,但见对岸草坪之上,赫然卓立一个白色人影。

虽然星光黯淡,但凭华云龙功力,依然明察秋毫。只见来人白衣飘飘,手执鸠头杖,赫然是那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九阴教”新任教主梅素若。也不见蔡薇薇提气做势,娇躯已如燕子般,曼妙地越过小塘,落在梅素若之前不及一丈。

她在钟山曾见过梅素若,当时虽未交一语,事后却屡闻华云龙及她哥哥谈及,但她天真娇憨,对梅素若未存丝毫恶感,反是惺惺相借,嫣然一笑道:“这位姊姊,你是梅姊姊么?你好美啊。”

梅素若见过她翩然下降的绝顶功力,心中实是万分忌惮,见她扑来,以为她意欲出手,正提足全身功力,严加戒备。不料蔡薇薇竟然笑脸相问,望见她那丽若春花,天真诚挚的巧笑,梅素若一时竟不忍冷语相加,任了一怔,神色略缓,道:“我就是梅素若。”

虽说略缓,仍是冷冰冰的,蔡薇薇可有些不乐了,忖道:搭什么架子?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华云龙却因她冷傲弧僻,喜怒莫测,恐她猝然出手,提气纵落蔡薇薇之侧,一拱手,道:“梅姑娘初膺重任,可喜可贺。”

梅素若做不为礼,道:“你应该悲伤都来不及。”

华云龙明知其意,却故作一愕,道:“梅姑娘此话怎讲?”

梅素若口齿启动,似欲出言,忽又闭口,冷冷一哼,螓首一昂。她貌若不屑解释,字则蓦见华云龙与蔡薇薇并肩而立,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娇花照水,分明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芳心无端一片紊乱,是妒是恨,连她也分辨不出来。

华云龙追问道:“梅姑娘言中之意,可否示下?”

梅素若强捺心神,道:“华家子弟难道都是不知礼仪之辈?”

要知她如今身为一教之主,身份非比寻常,华云龙却一口一个“梅姑娘”,那确是太失礼了。但华云龙此举本有用意,梅素若责问此言,早在他意料之中,闻言朗声道:“华家子弟小小知礼,唯有在下……”

梅素若脱口问道:“你又如何?”

蔡薇薇黛眉一蹙,轻扯华云龙衣袖,道:“龙哥,这位教主架子大的很,你不如……”言犹未毕,华云龙已示意她静以观变,她本觉华云龙见了梅素若,不追问“医卢”惨变之事,净在这枝枝节节上浪费时间,故出言提醒。

华云龙如此示意,她也是千伶百俐之人,心知华云龙必有用意,果真闭口不悟。华云龙止住蔡薇薇出言,方道:“在下么?讨好卖乖,偎薄可恶,其他也不必讲了。”

他将梅素若在钟山斥他之言自我形容,梅素若也不知当喜当怒,微微一怔,道:“华家出了你这种子弟。哼,也该休了。”

华云龙朗朗一笑,心如电转,已将眼前情势想过一通,觉得梅素若这条线索决不可放过,可是直接询问,梅素若也绝不肯说出,必得旁敲侧击才行。笑声一歇,他漫声道:“梅姑娘难道不觉得姑娘之称,比教主亲切多……”

梅素若截口峻声道:“住口。”

华云龙果然停口,笑吟吟地望着梅素若,那目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梅素若被他那目光盯着,没来由玉面一红,芳心骤跳,转面向侧。忽觉如此示弱过甚,星目挟刃,猛然回盯,鸠头杖一顿,峻声道:“华云龙,你找死?”

华云龙淡然道:“死么?也平常的很。”

蔡薇薇黛眉紧蹙,暗暗忖道:“岂有此理,你与她谈来谈去,尽是些废话,如何探得出半星儿消息?”她急急插口道:“谁死谁活,手底下见真章,余家的事,可要先交代个明白。”

梅素若冷然一笑道:“你以为是本座下的手?”

蔡薇薇道:“纵然不是你干的,九阴教……”

华云龙截口道:“九阴教堂堂天下第一教,焉能效盗贼般杀人放火,薇妹不可胡说。”

梅素若冷冷地道:“讨好卖乘,偎薄………”倏尔住口,将“可恶”二字咽下。

蔡薇薇却是不依道:“我胡说,你就是正经话?”

华云龙心道:“薇妹既已将话挑明,看来是难以用旁敲侧击的方法套出内情了。”心念一转,含笑道:”梅姑娘想来深知此事始末,在下那余伯父夫妻下落,如蒙见示,感激不尽。”举手齐额,一揖至地。

梅素若不为所动,道:“本座何需你感激………”

华云龙连连拱手,道:“拜托,拜托。”

瞧那模祥,生似在向朋友商量似的,这事恐怕也只有华云龙做得出。梅素若啼笑皆非,顿了一顿,道:“你与本座嬉皮笑……”说至此,蔡薇薇噗哧一笑,她见了华云龙那滑稽样子,如何忍得住笑。

梅素若闻声忽然改口道:“你想知道江南儒医下落?”

华云龙心中惊疑不定,梅素若如肯告知江南儒医被困之处,那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口中却道:“如蒙指点,感激不尽。”

梅素若冷冷说道:“感激不中用,要代价。”

华云龙道:“什么代价?”

梅素若道:“代价太高了,恐怕你付不起。”

华云龙道:“在下不惜任何代价。”

梅素若玉面凝霜,狞声道:“要你的命,你付得起么?”

蔡薇薇忍不住娇叱道:“放屁,你胡说……”梅素若不理她,冷然凝注华云龙。

华云龙淡淡地道:“薇妹何需发怒,漫天讨价,就地还钱,价钱不公道,慢慢商量好了。”

梅素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华云龙佯为蹙额道:“这就难了……我这条命不知是要双手奉上,还是由姑娘取去?”

梅素若道:“想要你自己奉上,看你贪生怕死,是决不可能的了……”华云龙淡淡一笑,毫不动怒。

蔡薇薇怒道:“你不贪生怕死,你把命送上来好了。”

梅素若听而不闻,继道:“本教金陵分坛,你是知其所在了?”

华云龙笑道:“当然,不知倒悬在下三天的那株榆树,是否依旧无恙?”

梅素若何等聪慧,如何不知他在讥刺九阴教教主驻所之处,被高泰击折大木倏然离去,芳心暗恼,欲待讽刺华云龙被自己倒吊三日,却觉此事自己并无半点光彩可言,怔了一怔,道:“本座何等身份,焉能与你这浪子斗口……”

蔡薇薇截口道:“不识羞,九阴教旁门左道,有什么了不起。”

梅素若美眸中煞气大盛,却仍不答理,道:“明天酉正,本座在厅中等你,你想要知道江南儒医下落,就一个人来……”

华云龙虽是轻佻好耍,心思却是万分缜密,一点小节也不肯放过,道:“不知在下应约而至后,梅姑娘是否立刻见示我余伯父夫妇下落?”

梅素若漠然道:“你想知就来,说不说,就要看本座的高兴了。”

华云龙忖道:“听这丫头的口气,那是毫无诚意的了。”敞声一笑,道:“如此未免太不公平了,梅姑娘。”

梅素若道:“你觉得不公平,尽可不来,既然愿来,那便该死而无怨,本座并未强你。”华云龙啼笑皆非,心道:“这还算并未强人?”

蔡薇薇黛眉一挑,道:“擒下你,怕你不说?”她说到做到,右掌虚捏,食中二指若伸还屈,玉臂轻舒,娇躯前欺。

梅素若见她这一式似拳非拳,似指非指,摇摆不定,外若无力,实则已笼住了右胸腹“膺窗”、“期门”、“神封”、“大横”、“腹结”诸大穴。梅素若心中疾忖:“这是什么招式?”那敢怠慢,鸠头杖全力一招“鬼影幢幢”,但见乌光满天,怪啸斗起,杖头的九个鬼头,翩翩如生,宛若九个厉鬼,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蔡薇薇究竟是少女,对此招威力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杖上鬼影,却骇得她尖叫一声,霍然后退。她猛觉一招被人迫退,大失面子,玉面泛霞,羞怒地道:“好,你这杖上果有些鬼门道,算你接下我这招“变动不居”,看你接不接得下我的这招“周流六虚”。”梅素若知她这一招必具石破天惊之威,连出言讥晒也自不暇,鸠头杖斜挑,护住身前门户。

华云龙突然道:“薇妹住手。”

蔡薇薇本已右掌斜伸,中指独挺,食指微屈,正欲出手,闻唤收掌,讶然回首道:“龙哥,什么事?”

华云龙微微一笑,双手一拱,道:“在下准时赴约,梅教主请便。”

他忽称梅素若为教主,梅素若芳心一震,恍然若有所失,一敛心神,道:“候教了。”娇躯一转,忽又回首道:“你是蔡昌义之妹,什么名字?”她见过蔡薇薇两次,第二次是蔡薇薇身穿文士装,化名宣威之时,女子看女子,她是一眼就瞧出来了,但仍不知蔡薇薇之名,仅由华云龙称呼中,知道其中有一个“薇”字。

蔡薇薇不忿她冷傲之态,也冷冰冰地道:“我叫蔡薇薇,紫薇的薇,你记清楚了。”梅素若也不说话,回首就走,但见她雪白衫裙随风飞舞,似慢实快,眨眼已然消失在废墟残垣中。

蔡薇薇待她离去,嗔声道:“龙哥,你为什么让她走掉?”

华云龙见她微颦浅嗔,却是梨涡微现,那一份娇姿,更是醉人,美人本是宜喜宜嗔的,况蔡薇薇嗔声而言,更是少见,给他另一种感受,不禁右手轻抚她如云鬓发,笑道:“梅素若老谋深算,岂能一人来此,必是早有准备……”

蔡薇薇道:“鬼话,除了她,我们那里看见半个鬼影?”一语甫毕,忽然一声清啸响起,随起四面都响起啸声,有的宏亮,有的低沉,但一个个含劲敛气,分阳皆出自高手之口。

华云龙笑道:“如何?”

蔡薇薇玉靥一红,道:“这也没什么,九阴教主不过如此,她的部下更差,一起上来,我也打他个落花流水。”

华云龙道:“九阴教下个个功力高强,梅素若也是绝顶身手,一涌而上,我们全身而退,容或可以,想占什么便宜,那就难以办到了,薇妹不可轻敌。”

其实他所说的理由,都属次要,最大原因,还是他怜香惜玉的毛病,想起梅素若如今身为一教之主,凭她高傲的性情,若失手在蔡薇薇手中,十之八九会愤而自刎,江南儒医的下落,仍是杳然,何苦来哉?这等心事,当然不便向蔡薇薇开口。

蔡薇薇冰雪聪明,凭她少女的敏感,却是隐有所觉,黑眸一转,道:“龙哥,先前你与梅素若眉来眼去……”

华云龙笑叱道:“胡说,什么叫“眉来眼去”?”

蔡薇薇认真的道:“你盯她,她回盯住你,这不是眉来眼去?”

华云龙哑然失笑,道:“这也叫眉来眼去?小孩子,不懂的事,不要信口胡说。”

蔡薇薇樱唇一噘,道:“小孩子,你又多大了?”

华云龙哈哈一笑,改口道:“薇妹,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掌法?那一招“周流六虚”与“蚩尤七解”之二有些相似,可以告诉我么?”

蔡薇薇道:“有什么不可以,这二招是“四象化形掌”的第二式及第七式,是云祖师揉合天下各派的掌法精华,竭数十年之功创出,与“无极定衡心法”互为表里。龙哥如果想学,我就教给你。”

华云龙肃容道:“你家独门绝学,岂可私相授受?”

蔡薇薇摇头道:“不啦,我公公既然已将“无极定衡心法”传与龙哥,分明是有意尽授绝学,我将“四象化形掌”教给龙哥,并不算私相授受,何况祖师遗训,遇见心性、资禀两皆上乘之人,毋论能否收入门下,都应斟酌形势加以栽培。”

华云龙心中一动,却不愿让蔡薇薇教他武功,略以吟哦,道:“以后再讲吧,我们先将那所透出灯光的石室搜寻一遍。”飞身越过水面,回至适才发现木窗处,蔡薇薇紧随着他。

华云龙侧顾蔡薇薇道:“眼下没有多余时……”

忽然发现蔡薇薇螓首低垂,一副无精打采,闷闷不乐之状,顿了一顿,讶然道:“怎么?还为我刚刚一句戏言生气?”

蔡薇薇螓首一抬,期期艾艾道:“龙……龙哥………”

华云龙柔声道:“薇妹,你对龙哥我有何不满,尽管说吧。”

蔡薇薇螓首一摇道:“不是不满。”

华云龙心中暗道:“这就奇了。”口中道:“那是为什么?”

蔡薇薇想了想,道:“龙哥,你清不清楚我云祖师一生的事迹?”

她突然扯上了不相干的事情,华云龙大感愕然,道:“愚兄不甚了了。”

蔡薇薇道:“我云祖师初出道时,武功低微,连三流身手也未必够得上,内功练的是因缘凑巧得来的“罗候心法”,拳掌却是由祖师母教的,可是并未损及他老人家“武圣”的威名……”

原来当初武圣初时,仅学一套“开心掌”,那真是连三流人物也不及了,曾由紫薇仙子高洁藉互搏之时传以拳掌,这段时间长达一年。她话说到这里,华云龙已恍悟其用意,见她为了欲自己接受武功,如此煞费苦心,那怜爱之意,竟是不由自主的油然升起,凝视着她那若缘波美般的娇靥,一时竟然忘了开口。

蔡薇薇接道:“我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龙哥你……”倏尔而止,美眸迫切地望着华云龙。

她这平淡的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却如巨潮般冲激着华云龙心湖。华云龙心中大叫道:“是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魔劫方兴,来势汹汹,必是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浩劫,我正该努力充实自己,如何可以拘于小节,不识大礼,忘了天下万世的太平。”他心中虽似掀天巨浪般翻腾,直欲放怀长啸,强自抑住,凝然有顷。

蔡薇薇见他久不作答,以为他意欲不允,星目一热,珠泪盈盈,低声道:“我……我说错了?”

华云龙轻轻揽住她柳腰,道:“薇妹谊如一家,我也不言谢字了。”

蔡薇薇破涕为笑,道:“龙哥……”她眉蕴喜气,却颊含珠泪,梨花带雨也不足以形容,华云龙愈看愈爱,忍不住低下头去,轻吻她玉颊珠泪,然后落在她的樱唇上。蔡薇薇娇躯一颤,“嘤”了一声,软绵绵地倒向华云龙怀中。

良久,两人才如梦初觉,华云龙抬起头来,柔声低唤道:“薇妹。”蔡薇薇螓首深埋,娇羞不胜,“嗯”了一声,却不言语。

华云龙暗道:“薇妹少女情怀,我可别羞了她。”他低低在蔡薇薇耳边道:“薇妹稍待,看我捉贼。”轻轻放松右手,敞声道:“朋友好耐性,躲了这久,可以出来了吧?”举手一掌,击碎木窗。

木屑纷飞,灯光耀射中,但见光芒一闪,一柄长剑已自斩向他右腕。原来窗内躲着人,深知华云龙厉害,屏息待机狙击,不料华云龙久久不入,他闭息不住,呼吸略为沉重了些,华龙云何等功力,焉能不知。他冷冷一笑,右手“袭而死之”,迅若闪电,点中执剑者腕脉。那人“哎呀”一声,长剑已自啷呛堕地。

华云龙更不疑迟,身形一长,穿窗而入。蔡薇薇怔了一怔,羞恼上心,跟踪入室。以她的功力,早该发觉有人,只是一则经验不够,二则全心全意俱在华云龙身上,其他之事,一概置之度外,竟未发觉。她此际心愤为人所扰,竟泛起从未有过的杀机。

这石室广阔不过二丈左右,室中仅有一榻一桌,三四木椅,桌上一盏油灯,别无他物。那出剑之人,是一个紫衣精壮大汉,华云龙一瞥之下,己认出是与仇华出现在司马家灵堂中八大汉之一。那大汉右臂软软下垂,满脸恐惧之色,目光转动,似是打主意欲逃。

华云龙暗暗一哼,却含笑道:“这位朋友,我们似是见过一面,贵姓大名啊?”紫衣大汉微微一怔,转身向室门奔去。华云龙哈哈一笑,已挡在他面前,道:“朋友一句话不说就想走,怎么?华某不配与你相交?”

紫衣大汉惊怒交迸,道:“滚开。”右掌击向华云龙胸口。

蔡薇薇冷冷一哼,纤指疾点,她何等身手,紫衣大汉如何能躲,闷哼半声,被点中“乘风穴”,颓然倒下。华云龙哈哈一笑,道:“朋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何苦来哉?”紫衣大汉咬牙怒目,却不作声。

蔡薇薇峻声道:“龙哥,我看要用刑才行。”

华云龙深明少女心意,知她芳心不悦,但他却不愿蔡薇薇濡染此类之事,损了少女纯真善良之情,微微一笑,温言道:“薇妹,由我来处理如何?”蔡薇薇不敢违拗,满心不愿,退了一步。

华云龙好整以暇,道:“朋友,尊姓?”

紫衣大汉知道逃不走,目光一转,道:“陈。”

华云龙容色可亲,道:“大名?”

紫衣大汉道:“明达。”

华云龙道:“陈明达,好名字,请问陈兄在“玄冥教”中就何高职?”

陈明达冷冷地道:“无可奉告。”

华云龙并未发怒,含笑道:“医庐是贵教下的手吧?”

陈明达沉吟半晌,冷然道:“不错。”

蔡薇薇忍不住怒道:“我余伯父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竟然下此毒手,还有人性么?”

华云龙心头也是怒火高涨;但不动声色,道:“如今我那余伯父何在,可以见告么,陈兄?”

陈明达冷冷地道:“不知。”

华云龙含笑道:“陈兄大概是嫌华云龙太过吝啬,没有大菜抬出招待,因此不肯赐告么?”

陈明达心头一寒,暗忖:“这小子是个笑面虎,不知要展什么辣手?”将心一横,暴吼道:“华家小儿,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往你家大爷身上招呼,你家大爷如果皱一皱眉,便不算响铛铛的好汉。”

蔡薇薇见他出口不逊,娇叱一声,道:“你想吃苦头还不容易。”素手一扬,就欲下手。

华云龙忙道:“薇妹稍待。”面容一整,道:“参与毁烧医庐的是哪些人,讲。”

陈明达阴声道:“你想知道?”

华云龙道:“当然。”

陈明达狞声道:“是任玄、天乙子、九阴教主,还有你家爷爷,满意了吧?”

华云龙勃然大怒,暗暗忖道:“不用些霹雳手段,想这家伙是不肯吐实的了。”哈哈一笑,道:“满意,满意极了。”

右手连点陈明达身上大穴,陈明达立觉全身麻痒,有若蚁行,开头还可咬牙忍受,到最后竟如万蚁啮身,痛还好,那种痒,真是直痒到心里,五腑六脏无处不痒,令人恨不得把脏腑都抓出才快活,这痛苦,真非人所能忍。他穴道被点,连想爬一下都不能,惨嗥道:“你有种便杀了你家爷爷。”

华云龙毫不生气,道:“你骂,骂得多,受的苦也愈久。”

陈明达见骂不生效,改口哀声道:“华云龙,你做做好事,一刀将我杀了,你们华家……”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惨号起来。

华云龙剑眉一蹙,暗道:“这“玄冥教主”何许人?教规有多严?这陈明达在这等情况下也不敢透露丝毫口风。”

蔡薇薇见陈明达“秉风穴”被点,身形无法稍动,但浑身肌肉,痉挛不已,惨号之声凄厉已极,心中大感不忍。她心地善良,忍不嗫嚅道:“龙哥,我想……”倏又住口。

华云龙向她望去,但见她樱唇一阵启动,欲言又止,玉面上一片不忍之色,心知她本想为陈明达求情,又感兹事重大,不宜轻易放过,暗暗一叹,连拍数掌,解了“万蚁钻心”的手法,峻声道:“陈明达,我那余伯父是死是生?”

陈明达想起“万蚁钻心”之苦,余悸犹存,脱口道:“是生。”

华云龙微微一晒,道:“我如问你我余伯父何在,你是决不敢说的,也未必知道,我只问你,你一人来此何为?”

陈明达一愕,猛又道:“你怎知我一人来此?”

华云龙暗忖,此人色厉内荏,显然来此必有任务,我倒要看看他干什么?仰天一笑,道:“也罢,我也不问你来此为何,你们那仇公子的停身处,你总该知道吧?”

陈明达不料他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心中惊疑不定,半晌道:“反正在金陵城中,你华公子神通广大,不会自己去找。”

华云龙正色道:“你说出来,我让你走。”

陈明达大出意外,道:“我怎么信得过你?”

华云龙肃容道:“凭华家的声名,难道还会骗你?”的确,华家自华云龙之祖华元胥以来,均为侠义道的泰山北斗,可以说得上吐辞为经,举足为法,一言一行,皆为天下武侠表率,连敌人也无法不信华家人所讲的话。

陈明达犹感疑迟,道:“我讲了,你不信,又待如何?”

华云龙道:“只要你讲,真假我华某自会分辨,倒毋需你费心了。”

陈明达目光一闪,道:“我全身一件东西都不少的走?”

华云龙暗暗笑道:“你这是不打自招。”朝蔡薇薇望去,两人相视一笑,均已察觉。

蔡薇薇用传音入密,练气成线的功夫道:“龙哥,要不要搜他身上?”

华云龙也用传音入密道:“不必了,我自有计较。”面容一肃,道:“可以,讲啦。”

陈明达沉吟半晌,道:“在朝天宫中,信不信由你。”

蔡薇薇娇叱道:“朝天宫岂是常人可以进去的,你骗人。”

陈明达怕华云龙下手,忙道:“我们是翻墙进去的,宫内地方如此大,随藏一处,宫中人少,发觉不到。”一顿又道:“本教高手齐至,没有瞒你们的必要。”话一出口,大感后悔,只是已不及收回。

华云龙暗想,他的话倒也几分可信,道:“来了些什么人?八个仇华都聚齐了?你教主呢?”

陈明达正为失言惶恐,闻言怒道:“姓华的,你说只问我们公子居处,我已说了,又将怎地?”

华云龙哈哈一笑,一掌拍开他“乘风穴”,道:“好,你可以走啦。”陈明达想不到他如此爽利,真有点不敢相信他如此轻易的就放走自己,翻身站起,竟然楞住。

蔡薇薇冷然道:“怎么?不想走了?好极了,那就留下来。”陈明达一惊,怕华云龙又变卦了,连场面话也不敢交待,恨恨一扫二人,开了室门,匆匆逃走。

陈明达方一离室,蔡薇薇已促声道:“龙哥,追啦。”

华云龙却是不慌不忙,道:“逃不了的,且等一会。”

游目四顾,但觉那竹榻四脚为竹筒制成,最为可疑。他自幼顽皮,对于这类搜物、藏物,可真的算独有专长了,嬉戏已久,居然任何隐秘也瞒不过他的利眼。他行近榻边,蹲下略一搜寻,即找出奥妙所在,那竹简有一节竟可开启,唯衔接之缝极细,不易瞧出。

启开一看,空空如也。华云龙还不死心,将食中二指,伸入掏摸。蔡薇薇款移莲步,至他身边,见他不厌其烦地搜寻,早已不耐,嗔道:“走啦,真是的,如有东西,早给拿跑了,还等你来检这便宜。”

华云龙哑然一笑,正欲起身。突然心中一动,觉得筒壁似乎触及一条坚滑之物,不象是竹片。他也懒得费心掏出,一掌将竹筒拍碎,登时见碧光闪闪,露出一条长形之物。他随手拔出,原来是一只玉尺,尺上镌着六个大字“九曲宫藏经斋”,尺上却是雕满了比蝇头还细的字,及一些人物,东倒西歪,疏密大小不一。

他一眼之下,已知这是当年“九曲神君”遗下之物,却不知何以藏得这等隐密。蔡薇薇从他身后见到,不禁问道:“是碧玉尺么?”

华云龙无暇细看,顺手递给她,道:“不是玉的,碧玉架不住我掌力。”他再一搜寻断成两截的竹筒,已无他物。手一松,竹榻倒下,他也站起身来。

蔡薇薇又问道:“九曲宫是什么所在?”

华云龙转身道:“九曲宫是一位号为“九曲神君”的人所建的,位于广西三江县九曲山中。”

一顿,道:“那“九曲神君”的一生诡异有趣的很,改日我向你细述,还有三次“九曲掘宝”,也极惊险热闹,不过“九曲宫”的藏宝,已在第三次掘宝时搬空……”忽见蔡薇薇聚精会神地看着碧玉尺,讶然道:“玉尺上有些什么,你这般起劲?”

蔡薇薇兴奋地道:“龙哥,尺上的人物似是些掌法及内功心诀。”

华云龙诧道:“有这等事?”

蔡薇薇柳眉一颦,又道:“不过,这些掌法、心诀杂乱无章,断续不全。”说着,将玉尺递给华云龙。

华云龙伸手接过,道:“我猜这些掌法及心诀,必是“九曲神君”所书,或许这玉尺就是书笺。”纳入怀中,又道:“现在没有时间多推敲了,我们还是快点追上去。”

他们感觉耽误时间太久了,不敢再加稽延,出了石室,登上假山一棵龙柏之顶,蔡薇薇向东一指,道:“那边有一条黑影,大概就是那陈明达了。”两人不敢怠慢,立刻追上前去。

两人对这无意中获来之物,都未加重视,岂知这条玉尺,将来对华云龙荡平众魔,有莫大之功,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了。华云龙随口一猜,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碧玉尺当年的确被“九曲神君”做为书笺,平日有所创获,即刻在书笺之上。

“九曲神君”所以如此,还抱有一重用意,只因他是个狂妄之人,希望自已日用之物,他年为人所得,视为至宝,故将毕生所得,刻于此上。这书笺他随意挟于那些秘芨中,无巧不巧,竟挟在余尚德所获“华佗正经”中。当时秘芨实在太多,分予之际,并未发现。待余尚德发现,巳是掘宝已毕,众人分道扬镳。

他功力不够,尺上心诀及掌法又是零零乱乱,有多奥妙,无法看出。欲待送至云中山华家,又恐是废物一件,大惊小怪,岂不惹人耻笑。几经考虑,决定慎重收藏,只待机缘,此次华云龙南来,他本待取与华云龙鉴定,终因华云龙来去匆匆,他也未曾重视此物,搁了下来。不料几度波折,碧玉书笺依旧落入华云龙手中,事情不可谓不巧了。

且说二人如风驰电掣,转眼便已追近,果然见那陈明达躲躲藏藏,专往隐蔽处行走,不时回头,显然也防到有人跟踪。华云龙对蔡薇薇目力之强,暗中佩服,换了自己,只怕就察不出来了。蔡薇薇忽然凑近他耳畔,道:“这家伙骗人,朝天宫在府西石城门外,应该往西才是,他这是往钟山方向,我真想一掌劈死他。”

华云龙笑道:“也不值得如此生气,我们不上当也就是了。”忽然一扯蔡薇薇衣袖,道:“慢点。”原来二人已追至十丈之内,华云龙怕靠得太近,被陈明达发现。

蔡薇薇道:“龙哥,我们干脆在树梢上监视,你说如何?”

华云龙闪目打量,见这一带林木茂密,在地面追踪,既易脱线,又易被发现,当下一点头。蔡薇薇更不打话,一扯华云龙,已上了树梢。华云龙任她拖着,半分气力也不花,身如腾云驾雾,舒适已极,回顾蔡薇薇,轻轻松松如漫步平野般,不由脱口道:“薇妹,令师门的心法真是奇妙已极。”他是在称赞蔡薇薇功力之高。

蔡薇薇嗯了一声,道:“还有其他原故。”

华云龙哦了一声,道:“想必服过灵药,是何灵药?”

蔡薇薇一本正经的道:“是玉液琼浆。”

华云龙笑道:“哦,是千年灵芝?”

蔡薇薇窃窃一笑道:“是西王母蟠桃宴上的玉液琼浆。”

华云龙听她原是胡扯,他本即调皮捣蛋的性情,也就道:“原来薇妹是蟠桃会上的仙子,我这凡夫俗子,有缘得侍妆侧,真是三生有幸了。”

蔡薇薇吃吃一笑道:“你不信,回去我拿给你尝尝,包你喝过之后,功力高我十倍。”

华云龙将信将疑,道:“那真是九世修来的福缘了。”

蔡薇薇见他不信,转过话锋,道:“龙哥,既然知是“玄冥教”劫走余伯父,我看你明晚也不必赴那梅素若之约了。”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太好吧。”话声虽缓,那语气却是坚决十分。

蔡薇薇见劝他不动,想了一想,道:“如果九阴教改邪归正,龙哥高兴不高兴?”

华云龙道:“自然高兴,只是殊不可能。”

蔡薇薇道:“我有一个办法,能令九阴教投向侠义道,龙哥想不想听?”

华云龙见她说来一本正经,倒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笑道:“说来听听。”

蔡薇薇道:“从古至今,天下最难的事,莫过于劝人为善了,所谓洗面革心,那是难之又难……”

华云龙截口道:“我知道要人改邪归正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怎么难法,你也不必讲了。”

蔡薇薇强做肃容道:“纵然能教恶人放下屠刀,那劝说之人,也不知要受多少挫辱,所谓生公说法,顽石点头,这位道生法师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唇焦舌敝,才能令那顽石略为点一下头而已。”

华云龙听她净说与人为善的困难,张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究竟有什么法宝,赶紧献出来,我还会抢你的功劳?”

蔡薇薇窃窃一笑,道:“我这个方法,是天下第一妙法,成了,不但有不世功勋,还有齐天艳福。”

华云龙恍悟所指,面一沉,左掌轻轻一拍她玉臂,佯怒道:“乱讲,看我不好好罚你。”

蔡薇薇道:“真的嘛,梅素若好美啊,把她娶了过来,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华云龙笑斥道:“异想天开。”心中却是一动,想想蔡薇薇之言,并非无理。要知他天性便爱与姑娘们厮混,放荡不羁,行事只问衷心无愧,对于世人的毁誉,向来不太重视,自然,骗取他人之情,他也是不屑做的。但事实上,他对梅素若非是无意。他对于梅素若,纯是一片爱慕之意,希望携手同游。向前望去,蓦见迎面山峰磅礴奇峻,林木葱郁,原来已至钟山,在夜色中,更形巍然。那陈明达在前奔驰,汗流浃背,那似他们在树梢上追踪,犹自言笑宴宴优哉游哉。

进入紫金山,须臾,行经一道山谷之前。山谷甚狭,两壁峭立,谷口周围,杂树草丛尽芟,露出一片旷地。陈明达方一走近,立刻有数道灯光照到他身上,有人沉声喝道:“止步,口令。”

华云龙低声道:“蔡妹,你可以越过空地,一口气将对面明桩暗桩制住否?”

蔡薇薇略一估计,这段地面远及五丈,沉吟道:“或许可以。”这时那陈明达已报过口令,由谷口又出来一个紫衣大汉,验过牌号,证明无讹,始允入谷。

华云龙轻笑道:“看来严密的很,薇妹听听看,谷口是否仅有五人看守?”

蔡薇薇略一凝神,道:“只有五人,除非有功力比我高的,否则不可能瞒得住我。”只因内功愈深厚的,气脉愈攸长,鼻息愈微,故功力高强的,由对方呼吸即可测知敌手功力高下,这是屡试不爽的事情。

华云龙道:“你将五人制住后,那姓陈的……”他话犹未已,眼前一花,香风过处,蔡薇薇已翩若惊鸿般消失。随闻谷口传来几声轻微已极的闷哼,知道已被制住,暗道:“好快。”也闪电般飞入谷口。

一瞥之下,已见紫衣大汉有的昏迷挂在枝上,有的晕倒地上,蔡薇薇却在三丈外一株树下,向他招手,他掠身而至,却见陈明达亦为制住。蔡薇薇低声道:“你搜搜看,我不方便。”

华云龙一点头,蹲身细搜,除了在靴中搜得一只高约二寸的玉瓶外,仅有一张铜牌及一些金银什物了。他将玉瓶递给蔡薇薇道:“大概就是这玉瓶,你瞧是否余伯父的?”

蔡薇薇接过玉瓶,一瞥即道:“是了,瓶底有余伯父的铃记。”随手收入怀中。

却见华云龙撬开陈明达牙关,探指入颊,奇道:“你找什么?”

华云龙道:“我听说一般秘密帮会,徒众均镶有假齿或其他类似物品,能在被敌人擒住之际,自杀身亡,以防严刑之下,吐露隐秘,“玄冥教”理当也有。”

蔡薇薇颇感趣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下次我捉到时,必先搜索一番,免得他熬刑不过而自杀。”

华云龙莞尔一笑,心道:只怕当动刑之时,你掩耳疾走都来不及。搜寻一阵,不得要领,立起身道:“看来“玄冥教”只有控制教徒之法。”张目四扫,道:“我将被制住的桩哨藏起,否则极易被人发觉我们混入谷中。”不待蔡薇薇答话,迅速将那几个紫衣大汉塞入隐蔽之处。

蔡薇薇自始至终,与他寸步不离,她情窦初开,只觉得如果华云龙不在身畔,芳心恍然若有所失。见他将人藏妥,星目一眨,道:“这样就可以不被发觉?”

华云龙将头一摇,道:“没那么容易。”

见蔡薇薇惑然不解,又道:““玄冥教”一定有巡哨的人,仍然不免要被察出,不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大不了混战一场而走。”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耽误太久了,我们快走。”

谷中林深木茂,加上星月无光,一任他明椿暗哨多密,二人蛇行鹭伏,轻而易举的渗入,只是华云龙却知不一刻,口椿哨被拔的事,便要被察觉,今夜恐将徒劳了。须臾,二人忽见林间火光闪闪,隐隐传来人声。心知已近敌人首脑所在,益发小心翼翼。

再行三丈,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方圆只有二三十丈的旷地,场中除了磊磊石块,连杂草也无一丛。场之正中,熊熊生起一堆柴火。火堆左右,盘坐着两起人。左方约有十五六人,都是头挽着道髻,身着杏黄色及膝大褂,大袖才到腕肘,圆领当胸开岔,脚上薄底皂鞋,高腰白袜。

这一起人,不必说第二句话,便知是星宿海魔教的人马。为首一人,金丝腰带,须眉赤红,丑怪已极。一见此人,心中一震,已猜出是东郭寿首座弟子,魔教第二高手——房隆了。右边一起人,为首的却是一名长髯细目,身穿黑袍的老人。他身后环坐着四个身穿海青织锦劲装,肩披同色短氅,腰悬古剑的武生。其他之人,都是身穿紫衣,也有十八九人,华云龙也不暇细看,凝神听房隆与那黑袍老者交谈。

听了一阵,除了偶而几句“你们教主”、“不行”略高之语外,因柴火“劈劈啪啪”之声的混扰,他们又是位于上风,竟是不太真切。他心中大急,暗道:“谷中戒备严密,想必商量要事,我怎生挨近一点才好。”闪目打量,由此距为首二人,几达十七八丈,却是空荡荡一片,更无遮蔽。转头却见蔡薇薇黛眉轻颦,一幅全神倾听之状,忙传音道:“薇妹,他们讲些什么?”

蔡薇薇黛眉一舒,辗然道:“龙哥,你看穿黄衣那起人好丑啊。”

华云龙回目望去,果见在暗红的火光下,星宿派的人愈显诡异,房隆的面孔,益形可怖。他匆匆一瞥,又问道:“你仔细听,他们讨论何事?”

蔡薇薇重又倾耳运功,半晌,道:“他们似在争论领导人为谁。”

华云龙急道:“说详细点。”

蔡薇薇边听边道:“那赤色胡子的说……”

华云龙解释道:“那人名房隆,是东郭寿以下第一高手。”

蔡薇薇哦了一声,改口道:“那房隆说:“论以往的身份、年龄,你们教主都该尊家师为盟主。”那黑袍老者却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尊,我们教主天纵之才,神功盖世,这盟主之位,现当为我们教主所有方是。”那房隆一直冷笑,似是非常愤怒……”

华云龙脱口问道:“房隆对武功高下有否争论?”

蔡薇薇摇头道:“并未。”顿了一顿,道:“看来那“玄冥教主”的武功在东郭寿之上哩。”

华云龙吟哦不语,却是大感骇然,想那“魔教教主”东郭寿功力之高,连九阴教主也顶多战成平手,或许犹逊一分,普天之下,除了华天虹及蔡家外,可说更无敌手,而今却不知钻出来一个“玄冥教主”,功力居然还在“魔教教主”之上,念及魔焰如烈火燎原,难怪他要忧心炽炽了。想了一刻,再想不出“玄冥教主”会是何人,他促声道:“薇妹,他们有否道出“玄冥教主”名号?”

蔡薇薇倾耳再听了听,道:“没有,那黑袍老者都称“玄冥教主”为“我们教主”或“本教教主”,房隆却是称为“你们教主”,或干脆称“他”,两人谈的似是不洽。”忽又道:“二人还谈到那个九阴教主,言下似甚不满,今夜之会,九阴教本当参与,梅素若却不遣人来……”

华云龙急道:“有没有谈到如何对付梅素若?”

蔡薇薇见他焦急之态,道:“他们商量要把姓梅的丫头撕成八块,抛到河里喂鱼,你心痛啦。”华云龙哑然失笑,知她胡扯,却是不好再问。

蔡薇薇一抿朱唇,道:“我吓你的,他们仅提起一句,就带过去。突然凝神听了半晌,道:“现在说到余伯父了。”

华云龙问道:“讲些什么?”

蔡薇薇道:“好像“玄冥教主”逼余伯父制造什么药物,余伯父先是不允,如今不知怎地,又答应了。”

华云龙脱口道:“余伯父宁折毋弯,岂会屈于威武,不可能吧?”

蔡薇薇道:“又不是我说的,难道我骗你啦。”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还有么?”

蔡薇薇道:“黑袍老者说:“诸物备齐,仅欠“四日天蜈”及“三足碧蛛”,希望星宿派割爱。”房隆在沉吟呢。”

华云龙一边听她娇若银铃的声音叙述,一边注视着那黑袍老者及房隆。忽见一名紫衣大汉奔向黑袍老者,心中知道不好。果然那紫衣大汉低低向黑袍老者说了几句后,那黑袍老者细目一睁,四方掠视,精光摄人,敞声一笑,蓦地起身道:“那位朋友枉顾?还请移玉一叙,孟为谦多有怠慢了。”这老者一发笑出言,山鸣谷应,树梢籁籁,显的功力异常深厚。他身后四个仇华及紫衣大汉,纷纷起立,四方扫射。

华云龙知道藏身不住,低声道:“薇妹,待会动上手,你千万别手下留情。”

蔡薇薇一怔,惶然道:“要杀人?”

华云龙暗暗忖道:“薇妹心地仁慈,我不该强她的。”他们二人未用传音入密交谈,那孟为谦及房隆早运功搜索,登时双目如电,俱向他们望来。华云龙朗然一笑,走出林外,道:“孟前辈既已有言,长者命,不可辞,在下不敢不拜见,这厢有礼啦。”团团一个罗圈揖。

他生性刁钻,大敌当前,依然嬉笑以出之。那几个仇华均勃然作色,曾出现司马长青灵堂的仇华,上前一步,狞声道:“小子……”

孟为谦伸手一拦,道:“大公子且慢。”

仇华老大止住语声,道:“孟老意欲何为?”

孟为谦道:“教主吩咐,金陵方面之事,先由老朽作主。”

仇华老大怔了一怔,道:“这……”

孟为谦截口道:“还请大公子留给老朽一点面子。”仇华老大面露不豫之色,但仍悻然退下。

华云龙这时已走至距火堆不及二丈处,蔡薇薇如小鸟依人,亦步亦趋。孟为谦双手一拱,转目望向蔡薇薇,道:“这位姑娘姿容绝世,老朽得睹丰采,庆慰生平,不敢动问贵姓芳名?”他这几句话,倒是由衷而发,只因蔡薇薇如艳阳下的一朵绝世名花,芳馥袭人,无论何人,都不免油然而兴亲近之心。

蔡薇薇芳心大悦,道:“我叫蔡薇薇。”灿然一笑,道:“我看你这人满好的,干么要和这批人混在一起?”她天真烂漫,竟因孟为谦赞话,而对他大起好感,这话娇憨已极,却令孟为谦啼笑皆非。魔教诸人本是盘坐地上,默不作声,大有隔岸观火之势。

此际,房隆忽狞声道:“华家小儿,你大概就是华天虹与白君仪所养下的杂种了。”

华云龙闻他言语辱及父母,勃然大怒,故作四面张望之状,道:“怪了,我明明听到疯犬在狂吠,怎地却找不出一支狗来?”

蔡薇薇娇笑一声,道:“狗披人皮,龙哥如何找得到?”

房隆大怒而起,狞笑道:“小辈作死。”

十指暴响,曲指如钩,掌心中空,吐气如雷,嘿的一声,遥击华云龙胸口。蔡薇薇冷冷一哼,跨前一步,玉手轻抖,硬接过去。旁人见状,无不暗叫可惜,如此娇滴滴的姑娘,就要死在这一拳上。只因房隆暴怒之下,这一拳已用上九成功力,无人相信蔡薇薇能够接下。有人心中还暗骂华云龙让这一个怯生生的少女送死,枉为华家子弟。

房隆虽也暗道可惜,无耐怒火上冲,仍然击出。焉料掌力相接,“蓬”然作响之下,蔡薇薇不过桥躯略幌一下,瞬即稳立如山,而房隆却退了一步,勉力站稳,居然一阵摇摆,总算未再退却。这一拳,玄冥教及魔教众无不大惊。要知房隆功力之高,当年连神旗帮主白啸天也未敢言胜,而一拳相接之下,竟败在蔡薇薇手中。

孟为谦捻须暗道:“这丫头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如何练成这等功力?她背后的师长岂不更是惊人?不好,瞧这丫头与华家小儿亲热之状,迟早是一双两好,如容他俩师长连成一气,玄冥教还有不一败涂地的道理?”

房隆也是骇然,色厉内荏地道:“小丫头,你师长是何人?”

蔡薇薇樱唇一披,道:“你不配问。”

房隆心头震怒,只是他虽暴躁,却非毫无心机之辈,知道动上手,多半必败。他心头暗道:“难道天下还有神妙于云中山华家的心法?如果……”思忖及此,不禁朝孟为谦望去,孟为谦莞尔一笑,二人都是一般心思,想趁今夜,不择手段将二人擒下,再不济也要将华云龙活捉了,以待他日留个退步,以为必成,则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了。

忽听华云龙道:“请问孟前辈,于玄冥教中,任何高职?”

孟为谦暗忖:“告诉你这小子也不打紧。”哈哈一笑道:“老朽不才,蒙教主错爱,俾予“天机坛主”之职,尸位素餐,惭愧得很。”

华云龙道:“想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孟为谦道:“非也,本教高手如云,胜过老朽者不可胜数。”

华云龙淡然一笑,道:“哦,就算如此,能令教主首徒,奉命唯谨,权势之大,可想而知。”

孟为谦心中暗骂,好狡猾的小子,我还没说话,你倒先挑拨起来了,长髯一拂,道:“华公子此言差矣,老朽岂能对教主之徒下令,此乃教主之命,职责所在,不得不尔。”四个仇华在华云龙出言之际,皆面色微变,待孟为谦解释已毕,方始释然。

华云龙神目如电,早已暗记在心,觉得对方彼此既有心病,未尝不可大加利用。华云龙心念一转,道:“贵教原来是以坛论职,不知坛下可有堂、舵之类职位?”

孟为谦道:“本教非同一般帮会,无这类职位。”

华云龙又问道:“不知有否若九阴教引荐堂之设?”

那马脸的仇华老三,忽插口道:“与本教为敌的,除死以外别无他路,何须有此。”

孟为谦含怒盯他一眼,笑道:“敝教三公子偶作戏言,华公子不可当真。”沉吟须臾,道:“敝教虽无引荐坛之设,华公子如有意入教,老朽当代为引见,敝教主念在故人之后,华公子雄才大略,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公子莫属了。”

华云龙就等他这一句,忙道:“贵教主究为那位前辈高人,还请孟坛主示下,免得华云龙失礼。”

孟为谦一怔,旋道:“公子见过即知,恕老朽未得命令,不敢擅自奉告了。”

华云龙暗道:“这老儿口风如此之紧,看来是难探得那玄冥教主是何等人物,夜长梦多,我得快刀斩乱麻。”心念一决,面色一沉,道:“既然如此,华云龙不敢让孟坛主为难,医庐之事,还请孟坛主交待明白。”

他说变脸就变脸,让孟为谦大感意外,心道:“这小子之稳健似华天虹,刁钻古怪犹胜白君仪,是个难缠难斗的角色,嘿嘿,容他长成气候,分明是第二个华天虹,留他不得。”他杀机大起,深觉今夜如不能活捉华云龙,也要毙了华云龙,只是他城府深沉,外表依然一片恬然。

房隆手一抖,登时那十几名星宿派弟子散开堵住华、蔡二人归路,他厉声道:“华家小儿,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闲帐。”

华云龙当机立断,低声道:“薇妹,冲。”宝剑已撤在手,手臂一抬,和身扑上。

迎面就是两名黄袍人,一个手执天王鞭,一个双握铜锤,都是重兵器,尤其那铜锤有酒钵之大,两臂无千斤之力,休想挥舞自如。虽见华云龙来势锐不可当,却是丝毫不避。手执天王鞭的,斜扎华云龙右肋。双握铜锤的,一左一右,“双风贯耳”,既拦剑,又击人。

华云龙冷晒一声,身形一侧,已闪开攻向右肋的天王鞭,宝剑斜挑使铜锤的双腕。他这一式,举重若轻,攻所必救,使铜锤的竭力旁躲,险险避过。华云龙身形毫不停顿,刹那间已擦身而过,冲出重围。突闻顶上风起,劲气迎面。仓猝下,一式“抱元守”将全身防得密不通风,转为“鹤渡寒塘”,横飞二丈。

出手的正是房隆,他原待出其不意,一举擒下华云龙,怎耐华云龙这二式均为“华氏重剑十六神招”中防身、避敌的无上妙着,那浑厚凝重,令人有铜墙铁壁,无缝可乘之感。但房隆岂是易与之辈,蹑迹扑上,连下杀手。华云龙登觉压力如山,那敢怠慢,宝剑一抡,“刷刷刷刷”连展“重剑”手法、“九天诸籁”、“四顾苍茫”、“阴阳两极”,反而迫退房隆。

房隆怒如山涌,暗道:“如连这华天虹与白君仪的杂种,兀自抢夺不下,还谈什么雪耻复仇?”一横心,施出“五鬼阴风爪”,指端迸出五缕黑气,嗤嗤作响,全力抢攻。

他功力胜过华云龙不少,这一来,饶是“重剑”天下无双,华云龙火候尚浅,撑架不住,连连后退。只是房隆想在十招八招内,击败华云龙,依旧是不可能的事。蔡薇薇在华云龙喊“冲”之时,她莲足一顿,身如彩燕,意欲由空掠出。两个黄袍人四掌齐扬,带起一片狂飙,袭向蔡薇薇。

蔡薇薇那将他们放在眼里,玉手双抖,那两人但觉劲气如山,“登登登”连退五六步,气血翻腾,已然身负重伤。这还是蔡薇薇手下留情,不然二人非死不可。蔡薇薇却借着他们掌力,一划一拍,娇躯轻飘飘地落到七丈开外。她若想走,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谁也拦不住她。只是回头却见华云龙被房隆截住厮杀,登时又回身扑来。

这也是房隆计算好的,他算准了只要能拦得住华云龙,蔡薇薇决定走不了,故他一意对付华云龙。孟为谦早已有备,立刻抖掌迎上。他功力不在房隆之下,蔡薇薇竟无法立时冲过,连换三招,蔡薇薇黛眉一挑,怒道:“我还当你是好人,你原来不是,我不留情啦。”

孟为谦笑道:“老朽职责攸关,姑娘恕罪。”口中说着,手下全力施展他毕生心力所练的“神鹰八掌”,诡异莫测,有如鹰博隼护。

蔡薇薇冷冷一哼,右掌虚捏,食中二指,若曲还伸,摇摆中,己罩住了右侧十余大穴,正是“变动不居”,武圣云震所创“四象化形掌”的第一式。孟为谦骇然一震,已知非己所能接下。并力一招“神鹰剔翎”,双掌一分,若拍若截,旋身出掌,勉强接下,依然被蔡薇薇纤纤玉指,轻拂过右肩。他右肩一痛,半身发麻,急叫道:“九转龙舌。”

蔡薇薇并未趁势攻击,娇躯一转,又扑向华云龙与房隆搏斗处。孟为谦出手之先,早已命人布阵,所有玄冥教徒,个个长剑出鞘,火光之下,剑气森然。待他一下令,惊虹暴现,一片寒电似的剑幕,倏地卷向蔡薇薇。蔡薇薇睹状不由暗惊,身形一顿,运气出掌。她何等功力,虽是未尽全力,那威势,无人敢轻樱其锋。

这就显出这“九转龙舌剑阵”奥妙之处来了,她身形一动,方欲出阵,立刻又有几缕寒风,袭向背后要穴,不得不出招防卫,又自停下。双方出招均是极快,眨眼已是七八招,蔡薇薇芳心焦急已极,不由峻声道:“喂,你们如果再挡住我,我就要施展杀手了,快些退开。”那批大汉那听她的,更是猛攻不休,剑幕绵绵密密,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绵屏。

蔡薇薇见无人听她之言,银牙一咬,运足功力,连出“囊仑虚屈”、“日月相推”,登时两声闷哼,两名紫衣大汉,各中一掌,狂喷鲜血,飞出丈外死去。她这两掌都是“四象化形掌”中招式,这批紫衣大汉,纵然功力非比等闲,纵然“九转龙舌剑阵”奥妙无论,如何接得下来?

二人已毙,急切问,填补不上,余人见此威势,骇然楞立。蔡薇薇初次杀人,芳心也是一阵震栗,只是她一心在华云龙身上,呆了一呆,即掠身而上。那些星宿派门下,将华、房二人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并未插手。见到蔡薇薇扑来,虽感骇然,依然有三人迎上。

三人出手各自不同,当中一人使出“璇玑指力”,右边的是“天魔掌”,左边的是“化骨神拳”。三人三般武功,包括了拳、掌、指,招式如狂风骤雨,穷极变化。三人以为这一联手,纵然蔡薇薇功力绝顶,缠个七八十招不成问题。那知蔡薇薇在连连受阻之下,杀机已然大兴,冷然喝道:“找死。”全力施出“变动不居”、“囊仑虚屈”二式。

当中二人,一指刚出,蓦见眼前一花,一双纤白玉掌已印至胸口,登时心脉全碎,狂吼一声,倒地死去,七窍犹自鲜血泊泊。左边一人则被她一指点中“中府穴”,颓然倒地。这还是蔡薇薇见到那人惨死之状,心中一软,改掌为指的缘故。她更不犹豫,一幌之下,已攻向房隆背后。

房隆闻声知人,急急左闪。蔡薇薇这一连串动作,均如闪电般迅速,待魔教众人纷纷怒喝,伸手欲拦,早已不及。薇薇美眸流盼,却见玄冥教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摆下三道“九转龙舌剑阵”。那孟为谦也手执一柄精光闪闪的宝剑,亲自主持内阵,四个仇华也自加入阵中。星宿派的人,却在外方又围起一道,重重包围,看来是想全力将他们留下。

转眼间,阵势已变,孟为谦长笑一声,道:“蔡姑娘,老朽劝你还是委曲一些,暂时留下,本教必奉为上宾。”

蔡薇薇强作镇定,啐道:“做梦。”

孟为谦道:“蔡姑娘自身纵然不惧,难道不为华公子设想?”

一语正道着了蔡薇薇心病,她回眸一顾,华云龙犹在垂帘屹立,运功逼毒,心道:“怎办?龙哥不知几时才能完功,我一人自保虽可无虞,却无法兼顾龙哥……”她忧心炽然,一筹莫展,竟然忘了答话。

房隆在阵外却狞笑道:“孟兄何须多与这丫头罗唆,肯或不肯,一句话就是了。”

蔡薇薇方在忧急,忽闻一个欢畅扬溢的声音唱道:“柳堤竹溪,日影节金翠,仗藜徐步近钓矾;看鸥鹭闲游剧,农父渔翁,贪营活计;不知他在图画里,对着这般景致坐酌,便无酒也令人醉。”那歌声洪亮苍劲,刺入耳鼓,一闻而知出自绝顶高手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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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颠龙倒凤乐歪歪



歌声甫落,忽听另一苍劲雄浑的声音道:“朱老儿,好悠闲啊,龙儿若逢不测,看你这张老脸往那儿放?”

只听那朱老儿哈哈一笑,道:“出去,出去,我知你是耽心你那外孙的安危,偏要把我扯上。”

两人这一出言,在场的人,多猜出是当年的神旗帮主白啸天,与逍遥仙朱侗了,随见林中走出二人。一人身躯伟岸,白眉白发,肤色晶莹,身穿紫袍,正是白啸天。另一人矮矮胖胖,头上童发濯濯,却是丰颐广颊,红光满面,手摇蒲扇,除了逍遥仙来侗外,再无一人是如政形态。

华云龙欢声道:“外公,朱爷爷。”

忽听房隆喝道:“白老儿。”

朱侗接口道:“叫你家老爷怎地?”

房隆目光一梭,道:“谁跟你姓朱的讲话了?”

九曲掘宝,朱侗虽晚至一步,房隆并未见过,但华家友好,他们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朱侗相貌奇特,他怎能不晓。白啸天却理也不理,峻声道:“龙儿,外公早已说过,你那点武功不足恃,如今苦头吃足,总信了吧。”虽是峻声而言,那庞爱之意,却是溢于言外了。

华云龙笑道:“外公的话,龙儿是始终奉为金料玉律,几时不信来着?”语锋一转,又道:“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龙儿以为这一番苦头,非常值得。”转来转去,依旧是自以为是,故态不改。

白啸天怒哼一声,心道:“想我白某人连借偌大的神旗帮都整顿的有条有理,嘿嘿,想不到临老却降不住一个外孙,也是异数。”想训斥几句,却又不忍,向蔡薇薇道:“蔡姑娘,小孙蒙你援手,得免丢人现眼,老朽这里谢过了。”

华云龙暗暗笑道:“外公分明是有意给我难看。”一推蔡薇薇,低低地道:“我外公对你说话了。”

朱侗也哈哈一笑,道:“仙骨珊珊,洗脱凡尘,兼又功力超凡入圣,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了。”

蔡薇薇脱口道:“外公,朱爷爷,叫我薇儿嘛!彼此都是一家人,为何如此客气?”突然娇羞不胜,螓首低垂。她仓猝间,随着华云龙呼唤,事后回味,大感羞涩。

白啸天与朱侗早已隐身一旁,观察蔡薇薇对华云龙的情意,自是洞若观火,此际见她娇靥飞霞,更添艳色,不由暗道:“此女居然不避人目,众目睽睽下,投怀送抱,对龙儿的情意,不问可知……论容颜,不减君仪,嘿嘿,天下艳福,难道都叫华家占尽了。”

他想在心里,朱侗却笑道:“龙儿,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叫白老儿外公,白老儿真要喜翻了心。”他口没遮拦,说得蔡薇薇头都抬不起来了。

几人隔着玄冥教与魔教的人交谈,旁若无人,令房隆与孟为谦等,均觉不是意思。孟为谦干笑一声,道:“来者可是当年的神旗帮主,及逍遥仙朱大侠?”

房隆也嘿嘿冷笑,道:“如今也该叫白大侠了。”言下自是讥笑白啸天归向侠义道了。

白啸天双目上翻,道:“果然长进了不少。”他这气势,房隆是再也学不来的,淡然一语,便将房隆傲态压下,再难说出一句讥讽的话。

华云龙大感兴奋,暗道:“外公不愧一世之雄,这份气势,我就望尘莫及。”要知他禀赋中,即含有白啸天之气质,故有此想。

但见白啸天冷然一瞥孟为谦,道:“老夫昔日曾闻关外有位“天机秀士”,以“神鹰八掌”称雄白山墨水之间……”

孟为谦哈哈一笑,道:“鄙野之人,贱号有辱清听。”

拂髯一笑,又道:“老朽当称白帮主为帮主呢,还是大侠?”

白啸天暗暗忖道:“这孟为谦,心机可较房隆深多了。”冷冷地道:“老夫姓白名啸天,随你阁下称呼吧。”

孟为谦笑道:“那就称白帮主好了。”隐隐讽刺白啸天今昔身份之别。白啸天冷然一晒,却道:“孟坛主围住小孙及这位蔡姑娘,莫非仍想一战?”

孟为谦暗道:“观眼下情势,再想得逞,无异痴人说梦。”竟不与房隆商议,手一挥,道:“玄冥教的弟子,全部退下。”

那批紫衣大汉,登时如潮水般退到一边,围在最外的魔教教徒,无可奈何,任他们通过。仇华老大面现不忿之色,口齿启动,似欲出言,但仍随众退下,不出一声。房隆勃然大怒,传音道:“姓孟的,你想拆伙不成?”

孟为谦亦传音道:“眼下形势,房兄当较小弟清楚,动手与否,小弟听凭房兄之命。”

房隆心头虽怒,但他非全无心机之人,知道委实无半分胜算,孟为谦话说得好听,真动上手,不扯自己后腿就是好的了,怒哼一声,传音道:“好,姓孟的,今天的事,我看你如何向你们教主交待?”

孟为谦微微一笑,拂髯不语。房隆气无可出,暴吼道:“本教弟子,全部过来。”

展眼间,形势大变,似乎俱有罢手之意。蔡薇薇忍不住道:“外……白爷爷,朱爷爷,不要让他们逃走了一个,余伯父的事还未了结啊。”

她这次改口称白啸天为“白爷爷”,白啸天知她女孩子面嫩,倒也不觉突兀。朱侗却专爱挑这些小毛病,笑眯眯地道:“白老儿又要恍然若失了,薇儿,你可知道?”

只听房隆狞声道:“姓蔡的丫头,你口气不小啊!几时让你见识老爷手段。”

孟为谦却微笑道:“蔡姑娘误会了,余神医现时正做本教贵宾,愿以他的医术藉本教之力,普济苍生。”

蔡薇薇先是樱唇一厥,撒娇道:“朱爷爷,亏您还是长辈呢,为老不尊,再不改,我以后不叫您爷爷了。”继而一撇小嘴,不屑地道:“姓房的老鬼,你有什么厉害手段,何不现在就使出来?呸!吹法螺,不害羞。”又向孟为谦冷笑道:“你这人口蜜腹剑,最坏了,什么贵宾?分明是被你们掳走了,什么普济苍生?分明是施虐天下,难道云中华家,会比不上你们这旁门邪教?”

她一张小嘴,既要应付三方面,玉面神色,也转换三次,这一种娇憨活泼之态,别说朱侗听得呵呵大笑,就连房隆、孟为谦也不觉得挨骂了。华云龙却轻轻一扯她,道:“你先别插嘴,听我外公处置。”

蔡薇薇回头道:“我怕你外公不知此事,被他们骗了。”

华云龙低笑一声,道:“我外公何等人物,焉容这批人占便宜去了,你大可放心。”

蔡薇薇这才不语。他俩这情形给旁人看了,有人固然暗赞一对璧人,除了华云龙,他人也配不上这若解语名花的蔡薇薇,有的人却心中暗妒。尤其那仇华老三,竟炉火中烧,再也难忍,大步走至孟为谦前,一躬身道:“小侄请命搏杀华云龙。”

孟为谦道:“三公子,请退下。”

仇华老三道:“孟坛主……”

孟为谦面色一沉,道:“连三公子都知法犯法,教下弟子又当如何?”

仇华老大忽峻声道:“老三,孟坛主生杀在手,你不知机,是想死么,”仇华老三悻然退下。

孟为谦皱眉道:“大公子言重了,老朽承受不起。”仇华老大冷笑不语。孟为谦暗骂道:“你们自恃教主之徒,胆大妄为,比华家小儿差得不知那里去了,上去还不是送死。”

自孟为谦撤退玄冥教徒,至仇华老三出阵退下,也不过几句话工夫,白啸天已不耐烦道:“是战是和,你们决定没有?”

孟为谦道:“白帮主与朱大侠来此已久。想来必知本教不过欲请华公子与蔡姑娘权为敝教贵宾而已,既然诸位不愿,老朽也不好相强了。”说毕打了个哈哈。

华云龙暗道:“这姓孟的脸皮真厚,方才之事,有目共睹,他睁眼胡扯,居然还面不改色。”只是他平时调皮,逢到这种场合,却识大体,知白啸天必有用意,并不插嘴。

蔡薇薇那能忍得住,道:“乱紫成朱,脸皮比城墙还厚。”

朱侗笑道:“刚才是谁大放臭屁,弄得我老人家连隔夜的粮食,都要吐出来了。”房隆沉脸不语,孟为谦佯若未闻,都看白啸天如何回答。

却听白啸天道:“既然如此,老夫等就告辞了。”他气质果以大变,换成以前,那能连一句讥晒之言都不说的道理。转向华云龙道:“龙儿,走吧。”

华云龙心念一转,拉着蔡薇薇玉手,神色自若,缓步走向白、朱二人停身之处。蔡薇薇想起适时情形,觉得实在太便宜了这些人,行过孟、房二人的前面,不禁狠狠的盯他们一眼。那玄冥教及魔教的人,全都注视着他们,一语不发。

直至四人会合一起,房隆始震声道:“白老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反正新帐、旧帐,总有结算的一天。”

白啸天道:“老夫等着。”一挥手,当先走向谷外,三人默默随着,华云龙心中暗惊,连一向嘻嘻哈哈的逍遥仙朱侗,也是笑容敛起,毫无轻松之色。

须臾出谷,蔡薇薇问道:“白爷爷、朱爷爷,你们怎么起来这般巧?”

白啸天面色沉重,并未答话。朱侗又现嘻笑之色,笑道:“那里是巧,白兄及我早已藏身谷中,若非你们冒冒失失闯入,我门还可以继续偷听下去,你说说看,该罚不该罚?”

蔡薇薇嘟哝着嘴,道:“该罚?朱爷爷该罚,我们已那么危险了,还不出手。”

朱侗笑道:“不错,真该罚,不过要罚的是白老儿,不是我,白老儿想要龙儿多吃点苦头,所以躲着不肯出来。”

蔡薇薇不依道:“不,我要罚朱爷爷。”

朱侗摇着头佯疑道:“看来为人还是严肃些才好,笑口常开,就要被人视做好欺的了。”

蔡薇薇吃吃一笑,道:“谁叫朱爷爷像个弥勒佛,活该。”华云龙始终微笑,看这一老一少斗口。

四人无一不是功力超绝的人,虽未展开轻功,这一阵疾走,已离谷口十余里,白啸天忽然伫足,道:“就这里了。”

华云龙一瞥之下,已看清立身之处,又是座荒谷,四外仅有乱石蔓草,并无大树,藏不住人,显然白啸天有要事欲言,故选择这一片地方。白啸天当先坐在一块石上,朱侗也一颜笑容,坐在另一石上,华云龙与蔡薇薇,也分别坐下。

华云龙道:“外公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白啸天先不答他的话,面庞转向蔡薇薇,道:“蔡姑娘……”不俟蔡薇薇出语,一笑改口道:“恕老朽托大称你薇儿了。”

蔡薇薇娇声道:“这是应该的嘛。”

白啸天道:“薇儿,你的师长我虽不知,而必是身负盖世绝技的奇人。”

华云龙接口道:“薇妹的祖师是当年的武圣云老前辈……”

蔡薇薇抢着道:“我来说,我外曾祖出家啦!法号元清,家父上元下浩,家母姓宣讳文娴,白爷爷难道不知道,我娘只怕已到了云中山。”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白爷爷这些天来忙得很,没空去落霞山庄。”顿了一顿道:“我本想问你的尊长对此次魔劫的看法,因令尊长虽具绝世武功,却没然无闻,显然是不愿介入江湖恩怨,现在倒不必了,桑榆之年,又见武圣神功扬威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蔡薇薇听白啸天如此看重己家,芳心大慰,道:“为什么又不必问了?”

华云龙接口道:“外公是因为令堂既已愿去我家,显然已决心参与这事了。”

蔡薇薇娇嗔道:“你聪明,我不知道,要你插嘴?”

白啸天和朱侗见他们小儿女之情,相视一笑,仍由自啸天道:“这一月余,我跑了不下万里……”

华云龙忍不住说道:“外公干么如此忙碌?”

白啸天霜眉耸动,道:“干么?哼!还不是为了你这孳障,累得我也顾不得老脸,重作冯妇,颁下“风雷令”,通告各地旧属,令他们留意玄冥教的动静。”

倏然一叹,道:“摸到那支早已尘埃满布的“风雷令”,连我也不禁感慨万分,想不到我白啸天临老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这“风雷令”,在当年神旗帮,是最高令旗,除了自啸天父女各有一面,再无第三面。当年白啸天解散神旗帮,他是枭雄之心,事必做绝,本拟将首要之人,废去武功,后因夫人许红玫、长女白素仪、赘婿彭拜等人劝阻,又念这些人忠心耿耿跟随多年,也就罢了,不意而今都派上用场了,那些人虽已离散,若接获“风雷令”,依然不敢不尊命行事,只是既已解散,却又传令,近乎出尔反尔,也难怪他大感黯然,非是关心华云龙之甚,如何肯为此事?

华云龙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泪承于睫地道:“外公何苦为龙儿破誓?”

白啸天道:“外公为此,并非完全为你,主要是你司马叔爷之仇,及江湖大劫,不容坐视,你也不必说了。”

华云龙收泪应是,白啸天仰望黑沉沉的天宇,又道:“外公第一件事,便怀疑玄冥教的来路,因关外之人不少,曾一度猜是“五龙侯”的后人薛成德。”

蔡薇薇道:“不可能,我们云祖师,论来犹算“五龙候”外孙女婿,他老人家道高德深,后人亦当不差,不可能创出这邪教。”

朱侗笑道:“薇儿,你们蔡家与薛家近来有否来往?”

蔡薇薇赧然道:“自从四世远祖戚高曾祖立下不准涉足江湖之禁后,便断绝往来了。”燕陵世家的宗嗣家法大异世俗,承统者不必一姓,只要肩起世家宗嗣即可,这也是独乏男丁,无可奈何,形成的事。

朱侗道:“这就是了,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何况四世不通庆吊,又安知这一代不变成魔头?”

白啸天见蔡薇薇张口欲辨,忙道:“白爷爷只是说猜测,并非就是啊。”

手捻颏下三绺白须,又道:“不过也非捕风捉影的猜,他不是说,刚才那孟为谦就是薛家的管家。”

蔡薇薇惊声道:“真的?”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白爷爷骗你干什么?”

蔡薇薇玉靥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芳心却有着无比的难过。华云龙见状忙道:“薇妹何须难过,薛家是薛家,燕陵世家是燕陵世家,何况犹未证实。”

白啸天也道:“后来白爷爷再一查证,又发现另有他人。”

蔡薇薇眼下对于此事,比谁都关心,急声道:“那是谁?”

白啸天莞尔一笑,道:“假如知道是谁,那不就好了?”

蔡薇薇惑然道:“那白爷爷如何发现另有其人?”

白啸天道:“别急,我总要讲的。”略整思绪,道:“我当时猜测玄冥教主是薛成德,忽然野心勃勃,违背祖训,欲争霸江湖,可是这只不过是猜测之事,对于此人,因为远在关外,对他一无所知……。”

朱侗道:“白老儿,既然对他无所知,你讲这么多废话干么?”

白啸天笑道:“朱兄少打岔,就是这么一点,我自信也知者不多。”他这一句,确是实话,要知当年天下,以他最是雄才大略,多少人所不知的奇人,都能为他网罗。

朱侗嗤笑道:“自夸自赞,我懒得听了。”

白啸天简要说了,转面向朱侗道:“该你说了。”

朱侗淡淡笑道:“有什么可说的,你还探出些微眉目,我可一事无成,惭愧还来不及。”

白啸天笑道:“你不愿说,我帮你说了。”转问二人道:“你朱爷爷去黄山见你瞿伯爷一趟。”

朱侗忽然想道:“不要谈起他了。”

华云龙惑然道:“朱爷爷,你为什么对瞿伯爷不满?”

朱侗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外公说了,我也不瞒你了。”面上忽现愤容,道:“你那瞿伯爷,嘿嘿!如今道行益发高深了。”

华云龙虽然明知朱侗在说反话,却陪笑道:“这下就好极了。”

朱侗一瞪眼,道:“哼!好极了,我以为他瞿天浩好歹总是你司马叔爷的朋友,其他不说,这几十年喝酒下棋,也该有些香火之情了,岂知他听到你司马叔爷死讯,淡淡地道:“人生百战,难免一死,早些晚些,也没有什么。”说完就赶我走,这就是他瞿天浩待友情义了。”

华云龙剑眉一蹙:“瞿伯爷不是这种人啊。”

朱侗哼了一声,道:“瞿天浩不是这种人,我朱侗就是诬赖好人了?”

华云龙道:“朱爷爷恐伯是误会瞿伯爷了,以龙儿猜测,瞿伯爷面冷心热,只怕朱爷爷前脚出了黄山,瞿伯爷后脚也下山了。”

白啸天敞声一笑,道:“如何?龙儿之见,与我不谋而合,我看你不如再上黄山一起,即知瞿兄究竟。”

朱侗默然半晌,吐出一口长气,道:“或许是我性急了些,不过遇见瞿老儿,我还非得狠狠骂他一顿,他瞿天浩凭什么想一手包办此事,姓朱的与司马长青交情不如他?”言下虽有嗔意,自是信了,其实他非不知此理,只是心中气瞿天浩不过而已。对于此事,蔡薇薇根本不识瞿天浩,无从置喙。

华云龙话锋一转,道:“外公你为什么放过房隆及孟为谦那批人?”

白啸天哑然一笑,道:“你小看他们了,房隆功力与外公相差极微,放手一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蔡薇薇憋了半天,忽然道:“我看姓房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信他能接下我家“四象化形掌”。”

白啸天笑道:“薇儿,你功力超凡入圣,又当别论。”

蔡薇薇突然想起,白啸天已言房隆功力与他相差无几,自己这一说,岂不连白啸天一起看轻了,不由忸怩道:“我功力很差。”

白啸天道:“你功力之高,有目共睹,那也不必谦虚了。”他深明禁忌,并未对蔡家武功,略为探询,顿了一顿,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东郭寿已至江南了。”他淡淡说来,华云龙却大吃一惊。

要知“九曲掘宝”,星宿派锻羽而逃,临走时,郭东寿扬言十年百年之后,星宿派若有奇才出世,登门索取星宿一派失物,意思就是要与华家再争雄强。东郭寿也算一代枭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对华天虹功力之高,既已深知,没有四五分把握,焉敢自取前车之覆。他这一重入中原,一场大战,已是隐隐欲来。

华云龙一惊之后,旋即平静地道:“东郭寿恁地?九阴教主恁地?那鬼鬼崇崇的玄冥教主又恁地?”

白啸天心中暗暗喜许,表面却怒声道:“你连房隆都敌不住,还论东郭寿,大发狂言,也不惧别人齿冷?”

蔡薇薇见华云龙受责,不知白啸天内心所思,以为他是真怒,想代他说上两句话,口齿一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好。华云龙却神色自若,道:“取法乎上,龙儿不敢自我非薄。”

白啸天道:“既然如此,让你一个人去吧,外公不管你了。”站起身子,道:“朱兄走啦。”

华云龙大感意外,怔了一怔,也悚然站起,道:“外公您生气了?”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自家外孙,外公有什么好气的。”

华云龙见他果不似发怒神情,心头略定,愕然道:“那外公为什么要走了?龙儿还有很多事想向您禀告啊。”

蔡薇薇也站起娇躯,道:“白爷爷,这般深夜,您老人家去我家休息休息吧。”

白啸天道:“下次再说,眼下我与朱兄正有要事待办,倒是龙儿,外公有两件事要你记住。”

云华龙肃容受教,只听白啸天缓缓道:“魔教和九阴教就算声势浩大,犹不足虑,以外公之见,那玄冥教才是心腹之患,玄冥教主是谁,你要好好打听,这是一件。”

朱侗在他说话中,站起身来,道:“白老儿,你婆婆妈妈的,我可要先走一步了。”蒲扇一摇,又向蔡薇薇道:“薇儿,如今且不忙到你家,待吃你喜酒时,再去不迟。”呵呵一笑,转身行去,他号称逍遥仙,轻功何等高强,一眨眼已转入山角。

蔡薇薇虽是娇靥一红,却高声问道:“朱爷爷,您去那里?”

朱侗没有回答,白啸天却道:“薇儿,不必理他。”又接下去道:“那玄衣少女与薛娘,你必须好好保护,因为我怀疑他们与薛成德有关,这一件更要记牢了。”

蔡薇薇闻言急声道:“什么玄衣少女,白爷爷。”

白啸天道:“你问龙儿吧,他知道最清楚。”

忽听华云龙道:“龙儿都记住了,外公还有教海么?”

白啸天道:“没有了,只望你好自为之,勿堕家风。”又向蔡薇薇道:“薇儿,彼此谊属一家,我也不多说了。”

蔡薇薇道:“白爷爷说不多说,这不又多说了。”白啸天大笑一声,紫袍一拂,迳自去了。

华云龙见她在白啸天消失之后,犹自楞楞着,不禁一按她香肩,道:“薇妹,我们也回去了。”

蔡薇薇应了一声,忽然嗔道:“好哇,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一名玄衣少女,你跟她是如何认识的,快招出来。”

华云龙那会不知她想些什么,心中暗笑,道:“你又不曾问,这等小事,我想也犯不着多罗嗦了,既然你要知道,我还能不告诉你。”

蔡薇薇星眸一横,道:“说呀。”

华云龙笑道:“此非善地,还是边走边说吧。”

拉住蔡薇薇玉手,施展轻功,强拖她驰回城中。华云龙对姑娘们心意,那是清楚中的清楚,他与那不知名的玄衣少女,也无私情存在,坦然叙来,蔡薇薇自是疑念尽去。其实蔡薇薇天真无邪,倒不是有什么醋意了,只觉得华云龙认识的少女,她不知道,芳心总觉老大一个疙瘩而巳。

他两人何等脚程,谈话间,巳进城中,恰巧樵楼传来四更鼓声,城门未开他们自是越墙而入。进入自己家中,蔡薇薇仍不叫门,越墙而入,却见大厅中灯火辉煌,原来谷宏声仍然候着。蔡薇薇向谷宏声道过劳,请华云龙稍候厅中,竟一人独进后院。

半响,她忽然玉面凝霜,气冲冲地回到大厅,华云龙连问她二三声,她都不答,一叠声叫另一个贴身小婢“环儿”,去将谷宏声再找来。华云龙知道必有事故,却也猜他不透,好在立可揭晓,便也含笑坐候。不到盏茶时光,谷宏声已随着环儿入厅,他方回房,犹未及脱衣安歇,急闻蔡薇薇找他,心中不禁惊疑不定,入厅方道:“小姐……”

蔡薇薇已截口道:“谷伯伯,“瑶池丹”到那儿去了?”

谷宏声惊道:“什么“瑶池丹”?”

蔡薇薇黛眉一扬,道:“天下难道有第二个家派有“瑶池丹”?”

谷宏声瞠目道:““瑶池丹”不是仅有夫人及小姐知道收藏位置么?怎会不见了?”

蔡薇薇莲足一跺,道:“唉,真气死人。”

华云龙闻言至此,已知其故,笑着插口道:“薇妹,谷总管,有事坐下来慢慢商量,失去了“瑶池丹”,也没有什么值得急的。”

蔡薇薇横他一眼,娇嗔道:“你倒说得轻松,你可知道这“瑶池丹”是由千年参仙、何首乌,及一枝已在三千年以上的茯苓为主药,配上其他数十种灵药炼成的,当初仅炼成十颗,三百年来珍贵使用,犹余二颗……”

华云龙打断她的话,道:“薇妹是不是曾服一颗?”

蔡薇薇“嗯”了一声,道:“我幼年先天不足,几乎死去,所以有幸得服一颗,故有如此功力,你就知道这“瑶池丹”效力之大了。”

华云龙笑道:“虽然珍贵,既已失去,也是无法。”

蔡薇薇见他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大为恼怒,道:“我本来想拚着违背祖训,要将余下两丸给你服下,这下好了,你活该。”星眸含泪,又转向谷宏声道:“快说,是谁拿走了?”

谷宏声歉道:“这这……”

蔡薇薇怒道:“不要这这的了,谷伯伯,你不但精明强干,连武功也算一等一的了,怎连家中失窃也不知,我看金陵世家也要完了。”她平时对谷宏声,视做长辈,从不轻忽怠慢,如今急怒交加,竟不顾轻重了。话一出口,也觉得太过,歉然道:“谷伯伯,我年纪小,不懂得说话,你多多包涵。”

谷宏声当然不会介意,愧然道:“小姐说得不错,我谷宏声也太无能了。”

华云龙知蔡薇薇之急,全是为他,心中暗感,温言道:“薇妹,你的厚情,龙哥心领了,我想武功当靠苦练,何必靠灵药。”

忽听厅口传来一个苍老清越的口音道:“说得好!欲成大功者,必先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一味仗恃外力,庸人而已。”

三人无不一凛,他们都有飞花落叶,十步可闻的功力,而被人无声无息的欺进厅口,这人的功力也可想而知了。旋目望去,灯光下,却见一位瘦骨磷峋,满脸皱纹,一袭灰布僧衲,一双多耳麻鞋,正是元清大师。蔡薇薇首先欢呼一声,扑入他怀中,道:“公公,你知道“瑶池丹”失窃的事么?”

元清大师瘦手轻抚她如云秀发,慈祥地道:“窃贼就是公公,岂有不知之理?”

蔡薇薇玉面一仰,尖声道:“公公,您……”倏然住口。

华云龙蒙元清大师授以“无极定衡心法”的口诀,却未见过元清大师,但他聪慧绝伦,焉能不知眼前的人即是元请大师。整衣肃容下拜道:“晚辈华云龙,拜见前辈,并叩谢前辈授艺之恩。”

元清大师受了他一拜,大袖一拂,华云龙但觉一股劲气迫他不得不站起,心中想道:“这位前辈的功力,已入神化,不在爹爹之下。”

只听元清大师道:“孩子,老衲受你的了,站起来吧。”顿了一顿,又道:“你知老纳为何受你一拜么?”

华云龙略一吟哦,肃容道:“晚辈知前辈有意成全……”

他一言甫毕,蔡薇薇已嚷起来,道:“公公,您老人家已至天人之境,难道还要“瑶池丹”增加功力?”

华云龙不得不住口,却见元清大师轻抚蔡薇薇秀发道:“公公年将九旬,快入土了,增加功力,又有何用?”转面问谷宏声道:“宏声,记得老衲么?”

谷宏声本来是一脸惊疑之色,这时忽然泪流满眶,撩衣下拜道:“宏声拜见老主人。”

原来当年元清大师未出家时,谷宏声正是侍候元清大师的人,那时谷宏声犹非总管,年纪尚轻,久而不见,元清大师面容亦变,难怪他虽觉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元清大师一抬臂,发出一道柔和的气劲,将谷宏声托了起来,道:“老衲如今已不是你的老主人了,这些俗礼免了。”

谷宏声一愕,忙道:“老主人……”

元清大师摇头叹道:“若是你们见了老衲,都是这般哭哭啼啼的,老衲以后不再入金陵世家一步了。”

谷宏声连忙收泪,蔡薇薇人在元清大师怀中,却转过螓首,纤手在玉面上连羞几下,道:“谷伯伯胡子都这么长了,还像小孩一般哭,也不害羞。”

元清大师斥道:“薇儿不准胡说。”又对谷宏声说道:“宏声,你去歇息吧,这里不须要你,我与华公子及薇儿另有事清。”

华云龙道:“前辈,你以前叫晚辈孩子多亲切,为什么又改口了?”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好,老衲就喊你龙儿了。”

蔡薇薇脱口道:“龙哥的长辈都喊我薇儿,薇儿的长辈,也应喊龙哥龙儿才是呀。”

谷宏声却道:“小的不累,还是侍候着吧,绝不会打扰老主人与华公子及小姐的。”

元清大师欢声道:“这是你的一片心意,老衲也由你了。”

走入厅中,将蔡薇薇放了下来,几人都入了座,谷宏声却侍立一旁,无论如何不肯坐下,也只有由他。又听蔡薇薇叫道:“环儿,看茶来。”环儿躬身应是,退了下去。

元清大师微笑道:“公公又不是客,看什么茶?”

蔡薇薇就等他这一句话,打蛇随棍上,道:“公公不是客人,那是主人了,主人那有不住在家中的,您老人家也就别走了。”

元清大师委实缠她不过,只有笑道:“薇儿你一味胡闹,你听我说。”元清大师缓缓道:“我家的“无极定衡心法”了,此心法别走蹊径,大异一般武学之理……”。

他本待详析其理,蔡薇薇却不耐,娇声道:“好了,好了,这些龙哥和我都知道了。”

元清大师无可奈何,道:“你娘真宠坏你了。”语音一顿,道:“简单说吧。“无极定衡心法”分三大阶段,第一阶段是“逆气行功”,先使血气能自然逆行,才能进入第二层的“怀玄抱真”,第三阶段最难,要“两极浑论”,正逆相须相生,才算已达“无极定衡”的地步了。”

蔡薇薇道:“薇儿不必说,是在第二阶段,您老人家想必已达至高无上的境地了。”

元清大师微笑道:“学海无涯,武功亦然,岂有至高无上之说,所谓太极者,无有不极也,无有一极也,薇儿,你懂么?”

蔡薇薇螓首一摇,道:“薇儿不懂,薇儿只问您老人家练到了哪一层境地,您说这些玄言玄语做什么?”

元请大师道:“公公也未突破“两极浑论”而达“无极定衡”之境,倒是你龙哥大可于短期内达此处奥境。”

华云龙脱口问道:“公公已有七八十年火候,犹未能至的地步,龙儿如何能至?”

元清大师道:“这是福缘,龙儿,虽说如此,成不成还难讲,而这一关如欲突破,其艰苦实非人可忍,你意下如何?”

华云龙虽觉此次反祸为福,突如其来,未免有些突兀之感,忧喜亦是难免,但面色如常,既为因功力即可至神化之境而喜,也为因元清大师所言破关艰苦而惧,恭恭敬敬一礼,道:“龙儿听凭公公作主。”

元清大师道:“好!事贵从速,我们就至茅山。”说着人已站起,似欲立刻出发似的。这时,已过五鼓,天色已亮,小婢环儿将灯火均皆吹灭。谷宏声见元清大师欲走,欲出言挽留,却又不敢。

蔡薇薇却少顾忌,一把拉住元清大师大袖,道:“就在家中帮龙哥练功不好?”

元清大师摇头道:“不行,地近尘嚣,且各方邪魔,大有聚集此地之势。”

蔡薇薇道:“薇儿自然是同去。”

元清大师道:“谁都可以同去,就是你不可以。”

蔡薇薇星目一睁,道:“为何?”

元清大师口齿启动,却是没有解释。他主要是怕华云龙练功的苦况,让她看见了,如她心头不忍,岂不反害了华云龙。华云龙随元清大师一同站起,这时忽道:“公公……”

元清大师向他望去,白眉微皱,道:“瞧你似有话要讲,那就讲吧。”

华云龙尴尬一笑,道:“龙儿与那现今的“九阴教主”梅素若傍晚有约,在九阴教金陵分坛……”

元清大师戳口道:“眼下增进功力要紧,这个约不赴也罢。”

华云龙想了一想,道:“龙儿想,人无信不立……”

蔡薇薇也想与他多聚一会,她本来反对华云龙赴约,这时却道:“公公,时间不会浪费的,我们不是仍可练功?”

元清大师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含有深意地笑道:“也罢,龙儿今夜亥时至雨花台,老衲走了。”

“走了”二字甫一出口,众人眼前一花,元清大师已然不见,大白天来无踪,去无影,这份轻功,已非惊世骇俗所可形容了。

折腾一夜,蔡薇薇念华云龙与梅素若之约不可不赴,应当多作休息,当下令谷宏声等下去,亲自送华云龙入后院歇息。

华云龙所歇息的房子,是蔡薇薇之父蔡元浩所居,三明两暗,包括了书房、卧室,宽敞雅洁,虽已无人,仍旧时时清扫,蔡薇薇说是她母亲宣文娴令一切均保持原状,候蔡元浩归来,惊喜一阵。由此可见他夫妻情义之深重。华云龙见室中布置,无不古香古色而淡雅朴素,很可以想像出这一代金陵世家之主,是个胸怀淡泊高古的人。

蔡薇薇将他送进卧室,正欲告辞。华云龙却忽然一把搂住她柳腰,向她朱唇印下。蔡薇薇急道:“不要这样,让婢仆见……”话犹未毕,樱唇早被盖住,说不出话来。她虽感羞怯,但瞬即为华云龙那热情地拥吻融化,也不知不觉地丁香暗吐,又抱住华云龙健躯。

两人拥吻片刻,只觉浑身火热,再也顾不得许多,开始宽衣解带。不久,两人都一丝不挂的站在对方的面前。俩人迫不及待的互相相拥抱,热吻着,热情如火的燃烧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蔡薇薇肌肤光滑而极富弹性,华云龙在她的身上狂抓乱吻,贪婪地。

“啊……啊……唔……唔……噢……噢……啊……”

“啊……龙哥哥……唔……唔……噢……好美……好……好……美……哎哟……嗯……嗯哼……龙哥……啊……啊……”

蔡薇薇兴奋使华云龙全身的热血沸腾,他用力的搓揉着玉乳,玉乳便不规则的摇摆。蔡薇薇的胴体不停的扭摆,香汗涔涔而下。她迷人的媚眼微闭,舌尖不时往外伸并围绕在双唇上下左右打转,更是迷人至极。

“啊……要……死了……噢……嗯……好哥哥……亲……亲……啊……唔……唔……我……我……啊……要……你……你……唔……哎……哎……”华云龙把蔡薇薇的大腿分开,那迷人的桃花洞便出现在她的两条粉腿顶间,淫水已流了一大片,他伸手一探。

“啊……唔……唔……唔……哼……用……力……用力……唔……不……要停……不要……啊……要……要死……死……是……是……唔……唔……啊……用力……插……抽……啊……妹妹……好乐……唔……不要……停……”

蔡薇薇的桃花洞相当狭小,华云龙再也忍耐不住,立刻起身将蔡薇薇的两条美腿放在自己肩上,随手抓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肥臀上,这样可以插得得深入些。

“快快……快等不……啊……好人儿……给我……唔……唔……”

“哎……哟……哎……哟……龙哥哥……行行……好……快……快给……妹妹……唔……唔……对了……就是……这儿……啊……插进……来……吧……插死……妹妹……嗯……嗯……”

“噢……噢……啊……对……对……用力……用力……顶住……顶住……啊……天啊……唔……好样……啊……好大的宝贝……啊……塞得……好满……唔……妹妹……好胀……好爽……唔……我要……咬住它……唔……嗯嗯……哎哟……抓抓我……我的奶……奶子……啊……对……用力……干……干死……我……干……顶……嘘……嘘……快……快……呀……呀……我……升天……升……天了……”

蔡薇薇被华云龙干的死去活来,昏昏沈沈,娇喘着,口中一阵狂叫,双手在他身上猛抓,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交织着一片美女出浴图,因为她的香汗也早已漓淋而出。宝贝在她的阴户内进进出出,使她更加疯狂了。

“薇薇,你趴下来,屁股要抬高。”

“唔……龙哥哥……你好厉害……妹妹都依你的……”

蔡薇薇的身材真是绝伦无比,这样的姿势使她的曲线更表现得完美动人。此时,华云龙从后面可以清楚的看清蔡薇薇那醉人的桃花源洞,就在她那屁眼下的地方,彷佛在向他不断的召唤,阴户的周围尽是方才寻乐所留下的战果,像是沼泽地带的生态环境。华云龙爬上去,大手就抓着她的两片肥臀,宝贝便对准着她的阴户。

“哎……哟……”宝贝进去了,蔡薇薇舒畅的叫了起来。又是一阵猛抽,蔡薇薇的那对奶子便不停的摇动,华云龙的手也不停的去抓它们。她丰腴的双乳经过他的抚摸,使蔡薇薇更加的兴奋,阴户内被宝贝猛戮淫水更不停的外泄。而华云龙则像一头猛狮,一发不可收拾。

“唔……唔……唔……嗯……好哥哥……好……美……好大……大的……唔……宝贝……唔……用力……用力……啊……我……来……来……啊……妹妹……快……来……了……”

“唔……妹妹……妹……等哥哥……等……啊……宝贝被……妹……妹……妹咬得好……舒服……妹妹……的洞……好美……噢……等我……哥哥……快射……射……唔……”

华云龙此时自知再也忍不住了,于是用力一阵狂插猛抽,把蔡薇薇的阴户搅得啾啾叫响。过了不久,华云龙的全身一阵抽搐,宝贝一阵抖动,便将他的阳精射向蔡薇薇的体内。此时欲仙欲死的蔡薇薇被阻精一射,更是兴奋无比。身体一阵哆嗦,口中喃喃自语,火蛇吐珠似的,朱唇微开:“唔……唔……啊……我……我……来啦……唔……”

蔡薇薇终于达到了高潮,倦伏在床上,被单都沾满了她的淫水。

忽听环儿的声音:“姑娘,华公子的早餐,啊……”环儿看见床上的两人赤裸裸的拥抱在一起,顿时满脸通红,差点没把手中的盘子给扔掉。

华云龙光溜溜的下了床,接过盘子,环儿扭身想跑,被华云龙一把搂住:“啊,公子你……”华云龙自然的紧紧吻着她。

华云龙一把抱着环儿,在她身上抚摸起来。环儿被华云龙的手一摸,全身有一种舒服而奇异的感觉。华云龙的手,摸到了她的乳房了。环儿就感到一阵又痒又舒适的感觉,涌上全身,她的脸红了,心也跳的厉害了:“公子,你要干什么?小姐……”

蔡薇薇笑着道:“环儿别怕,龙哥哥很温柔的,你要乖一点。”环儿闻言果然不再挣扎,柔顺地任由华云龙予取予求。

华云龙的手往环儿的小腹摸去,还想摸她的阴户。环儿不由自主地把腿夹紧。华云龙的手伸不进去,就在她的阴户上轻轻揉弄起来。华云龙在她的阴毛上揉了又揉,揉的环儿有些控制不住了,华云龙的手,已伸进她的跨下了。环儿把大腿叉开了些,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阴唇了。细嫩的两片阴户,下面一个圆圆的洞,也有些湿润起来。

华云龙一面吻她,一面脱去环儿的衣服。雪白的肉体,细嫩光滑,胸前的那对乳房,圆滑高挺,十分迷人,华云龙抱起她,放到床上。环儿软弱无力,任他摆布。赤裸着全身的环儿,本能的把双腿夹在一起,双手掩着小穴。华云龙道:“让我看看嘛。”

环儿道:“公子,好羞人,不要嘛。”

华云龙道:“刚才已经被我摸过了,看看有什么关系?”

环儿羞道:“怪不好意思的。”

华云龙道:“这有什么关系,我的宝贝让你摸好了。”

环儿道:“不要脸,谁要摸你。”口中虽这么说,可是手已伸过去,一把握住了大宝贝,对着龟头上,捏了两下,华云龙的宝贝翘的更厉害了。

华云龙这时,也把手伸到她的下面去。环儿把腿张开了些,他的手摸到了阴户。阴户口上水汪汪的,红嫩的小穴长的好美。高高的阴户上,一片穴毛,黑黑亮亮。环儿的手套动着大宝贝,华云龙就一翻身,骑到环儿身上。

华云龙道:“环儿,把双腿叉的开开的,小嫩穴不要夹的紧,放松一点,哥哥会很温柔的。”

环儿娇羞道:“公子,你可要轻点呀。”

华云龙道:“刚开始会有点痛,你忍着点。”

环儿这时也欲火上升了,阴户里面痒的好厉害。华云龙用手抓着大宝贝,环儿的大腿也叉的更开了,露出了整个水汪汪的小嫩穴来。华云龙在她穴口上揉弄着,小嫩穴里,就流出许多骚水。华云龙的龟头揉弄一阵。环儿的穴,越揉越痒了。

环儿实在忍不住了,就说道:“公子,穴里好痒呀。”

华云龙便把龟头对着她的小穴中,顶了一下。环儿感到一个大肉球挤到里面来了。虽然有点痛,但并不厉害。她就把双腿,再叉开了些。华云龙用力一顶,大宝贝就插了一半进去。环儿感到穴里一阵剧痛,小嫩穴好像撕开一样,又像刀割似的,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叫道:“哎呀……公子……痛死我了………”

蔡薇薇忙安慰着道:“环儿,你忍耐一下就好了。”

华云龙见她忍住了,又用力一顶。整根宝贝,都顶到穴里去了。环儿感到穴里又一阵奇痛,同时插的更深了。华云龙的宝贝插到她的小穴去之后,便伏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的,两手抚摸着她的乳房。环儿的穴里,痛的有些麻木了。可是华云龙揉着她的乳房,又揉她的穴毛,使她感到全身十分舒服。华云龙一面抚摸她,一面吻着她,她也把舌尖送到华云龙的口中去,两人互相吸吮舌头。

大宝贝泡在环儿的穴里,泡了一会儿,环儿感到穴里一阵酥痒起来,痒的使人无法忍耐,又觉得宝贝在穴里一跳一跳的。环儿道:“哎呀……我穴心好痒……”

华云龙于是抬起屁股,向下一压。环儿感到穴里,一阵舒坦。这是有生以来,从未尝到过的舒畅,穴心上的痒味没有了,代之而来有说不出的好法。华云龙轻轻的抽送着,抽插了一会,环儿心想,抽快一点也许会更过瘾的。她就搂着华云龙道:“公子,你插快些,让我试试好吗?”

华云龙知道她尝到滋味了,便抬起屁股,连连的抽插起来了。这样一抽顶,环儿感到穴里有无比的舒畅,一阵阵的酥酥,一阵阵的奇涨。把小穴插的,只是直冒水,心头上也美多了。环儿娇声叫到:“啊啊……这是什么味……美死人了……哎呀……好公子……你真会插穴……”环儿一面叫,一面嘴中直喘,双手把华云龙搂的紧紧的。

华云龙就用起力来,大力抽插,环儿的小穴开始冒出大量的水来了,小穴中“滋滋”的响起来了。环儿又叫了起来:“哎呀……我这个……小嫩穴……怎么插……的会响嘛……好哥哥……用力插吧……”

华云龙一口气,就插了一刻钟。环儿正在享受着这大宝贝抽插的舒服滋味,忽然之间,全身都颤抖起来。这一颤抖,全身毛孔都张开了,身子一阵酥麻,穴心一阵快感袭来。人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一股奇特的热流,向外直泄。华云龙的宝贝一酥,腰上一麻,一股浓精,直射而出。环儿感到穴心上奇烫,有些液体射到穴心。她的阴精,也同时泄了出来。加上华云龙的热精一烫,穴里好像开花一样。

“啊……公子……环儿死了……”她双手一松,人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华云龙看环儿已经不堪采撷,于是转移到蔡薇薇的身上,又是一阵亲吻、抚摸,双管齐下。蔡薇薇娇喘呼呼的呻吟着,一双乳房不停的抖荡著,是那麽迷人:“龙哥……别逗妹妹了……受不了了……”她此时春心荡样,全身发抖,娇声浪叫,真是太美太诱人了。

蔡薇薇的阴毛浓密鸟黑又粗又长,将整个阴阜包得满满的,下面一条若隐若现的肉缝,肉缝上湿淋淋的挂满水渍,两片小阴唇,一张一合的在动著,就像小嘴一样。华云龙把她两条腿分开,用嘴唇先到那洞口亲吻一番,再用舌尖舐吸她的大小阴唇,舌尖伸了进去舐刷一阵,再用牙齿轻咬她的阴核。

“啊……啊……哎呀……龙哥……你要弄死我……哎呀……”蔡薇薇被我舔得痒入心底,屁股不停的扭动,双手抓住华云龙的头发,屁股不断的往上挺,向左右扭摆。

“啊……哎呀……龙哥……我受不了了……你……舐……舐得我全身酥痒死了……我要……了……”华云龙用舌功一阵吸吮咬舐,她的一股热滚滚的淫液,已像溪流似的,不停的流了出来。她全身一阵颤抖,弯起双腿,把屁股抬挺得更高,把整个阴阜更高凸起来。

华云龙看她已经很需要了,就翻身上马,手握大宝贝,先用那大龟头,在她的阴阜上研磨一阵,磨得蔡薇薇酥痒难当的叫道:“好龙哥……别在磨了……我里面痒死了……快……快把你的大宝贝插下去……给我止止痒……求求你……快嘛……”

“坏哥哥……我都快痒死……你还在捉弄我……快点插进来啊……真急死人了……快……快点嘛……”

华云龙不敢再犹豫了,立刻把大宝贝对准穴洞猛的插下去。“滋”的一声,一捣到底,大龟头顶住了她的花心深处。华云龙开始轻抽慢插,蔡薇薇也扭动屁股配合他的抽插:“嗯……好美呀……好哥哥……薇薇的小穴……被你的大宝贝……搞得好舒服……再快一点……”

“哎呀……龙哥……你的大宝贝碰到人家的花心了……呀……薇薇被你的大宝贝……搞死了……我又要给你了……哦……好舒服呀……”一股滚烫的淫水直冲而出。

华云龙感到龟头被热滚滚的淫水一烫,舒服透顶,刺激得他的原始性也暴发出来了,改用猛攻狠打的战术,猛力抽插,研磨花心,三浅一深,左右插花,把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蔡薇薇则双手双脚紧紧的掳抱着他,大宝贝抽出插入的淫水声,“噗滋”、“噗滋”之声不绝於耳。

“哎呀……好哥哥……薇薇……可让你……你……插死了……好哥哥……哎呀……我痛快死了……啊……”蔡薇薇这时感到有一股不可言喻的快感,舒服得她几乎发狂起来,把华云龙掳得死紧,把屁股猛扭猛摇。

“哎呀……好哥哥……痛快死薇薇了……啊……我舒服得要……要飞了……龙哥哥……我不行了……又……又要了……呀……”华云龙是猛弄猛顶她的花心,薇薇这时已无力再紧抱华云龙了,全身软棉棉的躺在床上,那种模样分外迷人。

华云龙抽插停正无比舒畅时,见她突然停止不动了,使他难以忍受,双手分开她的两条腿,抬放在肩上,拿过个枕头来,垫在她大屁股的下面,挺动大宝贝毫不留情的猛插猛抽。蔡薇薇被华云龙这一阵猛搞、粉头东摇西摆,秀发乱飞,浑身颤抖,淫声浪叫:“哎呀……好哥哥……不行呀……快把薇薇的腿放下来……啊……我的子宫要……要被你的大宝贝顶穿了……龙哥哥……我受不了啦……哎呀……我会被你搞死的……会死的呀……”

“薇薇……忍耐一下……我快要射了……你快动呀……”蔡薇薇知道华云龙也要达到高潮了,只得提起馀力,拼命的扭动肥臀,并且使出阴壁功,一夹一放的吸吮著大宝贝。

“啊……龙哥哥……薇薇……又丢了……啊……”

“啊……薇薇……我……我也射了……啊……”

两人都同时达到了性的高潮,紧紧的搂抱在一起,猛喘大气,魂飞不知何去了。

休息片刻,华云龙意欲重振旗鼓,蔡薇薇娇声求饶道:“龙哥哥,妹妹实在不行了,你饶了妹妹吧?”

环儿羞怯地接道:“公子,小姐累了,让环儿陪你吧。”

华云龙笑着对蔡薇薇道:“薇薇,你看你这侍女多好,还能帮你……”嘻嘻一笑,却不说下去。

蔡薇薇娇嗔道:“你还说呢?像条饿狼,永远也喂不饱私的。”

环儿禁不住掩嘴娇笑不已,华云龙笑道:“环儿,你敢笑话我,看我有你好看。你们说我是饿狼,那我就做回饿狼……”说着,只见他如饿狼吞羊般,身子猛压在环儿的娇艳肉体上。双手张开,把环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把两片火辣辣的嘴唇,贴在她的香唇上。

环儿如饥似渴,像久旷的怨妇热烈的反应着,她用小香舌缠着华云龙的舌头,热情又贪婪的猛吸着。同时,华云龙的双手也展开猛烈的攻击,左手紧握着环儿那又坚又挺的乳房,且不时地用着手指轻揉、轻捏着那两粒如熟透葡萄般的乳头,并且右手沿着白嫩浑圆的玉腿向上直探。

环儿修长的粉腿开始颤抖着,纤腰如水蛇般的扭动着。刹那间,环儿已娇喘嘘嘘,全身酸痒,一双腿成大字般的分开,小嘴不住地呢喃叫春着:“哎唷……公子……我……我好痒……痒……唔……小嫩穴流水啦……嗯……哼……”

华云龙更得寸进尺地,对饱满的阴户不停的挑逗着。对于女人最敏感的阴核,特别的揉捏一阵。弄得她阴户骚痒难挨,淫水直冒不已。环儿忍不住地伸出手来,去握住他的大宝贝,在大龟头上也狠劲的捏揉着。她满脸通红,有气无力的娇哼浪叫着:“好人……嘴……哎唷……龙哥哥……我……我受不了……小穴又痒……又酸……环儿要浪死了……哼……”

华云龙见时机成熟了,忙用手拨开她的两腿,跪在环儿的下体中间。右手分开她密密的阴毛,左手轻分那两片饱满肥突的阴唇,手触在香穴上面湿滑滑的。

“哦……”环儿咬紧银牙,瞪着那双勾魂的媚眼望着他,酥胸急剧的起伏,两只乳房不住的浪摆着:“哼……你好坏……龙哥哥……我……我要你嘛……我要你的大宝贝……唔……嗯……小穴痒……好难过……”

华云龙见环儿已淫荡得浪叫出声,勾逗得他神魂飘飘,宝贝忘形的暴跳几下。他立刻满足她的需求,展开要命的攻势。屁股开始一起一伏的挺动,大宝贝对准肥嫩的春穴,便是狂插猛抽不断。两手各握住一只丰满的乳房,使劲的揉着、搓著。

这阵狠劲的插抽,正中环儿的下怀。大宝贝在小穴里抽抽插插,使得小嫩穴涨的满满地,美的浑身爽快,一阵既充实又酥麻的快感却上心头,使得她忘情的浪叫着:“哎唷……喂……公子……好……好……哦……再插……啊……小穴舒服死了……哼……哼……”

环儿的乳房被揉得痒到心底,屁股拼命上抵,还不时的前后左右磨转,华云龙也把腰干使劲的往下顶撞,阴户内花心受到大龟头的撞击,既酥麻又快感,只乐得环儿连连喘着道:“好哥哥……哦……唔……大宝贝哥哥……我好……舒服……唔……哎唷……顶到人家花心……哎……好酸……”

华云龙听她叫舒服的娇声连天,忙托起她粉白的肥臀,挺着宝贝猛力的大起大落抽插着。环儿娇小的阴户含着大宝贝进出收缩,穴肉不停的翻吐着,每当大宝贝往下压时,一股白色的淫液就被挤得溢出小嫩穴,顶着臀肉沟,流湿了整个床单。

“啊……龙哥哥……啊……环儿可……可让你……玩死了……哦……要命的大宝贝哥哥……”

华云龙见她浪劲十足,忙挺起身子,把环儿的玉体翻转过来。此时的环儿就趴在床上,望着她那肥白丰满的粉臀,惹得华云龙更是一阵的肉紧万分。他又迅速的伏下去,贴着环儿滑嫩的背部,伸手分开两片肥饱的臀肉,大龟头找到了玉户口,忙又屁股一挺,宝贝“卜滋”一声,尽根没入。

正当舒爽的欲仙欲死时,华云龙却要命的把大宝贝从小穴拉出,使得环儿顿觉小穴非常的空虚,使她无法忍耐。但是身躯被他翻转过来,当华云龙又再次的压下来后,她又重拾那种涨、满的充实的快感。一根又粗又长的特大号宝贝,深深抵住环儿的敏感花心,她立即感到全身一阵酥麻,不由得急急往后挺扭着肥臂。随着屁股的扭动,大龟头一下下的磨擦着穴心,磨得她突突乱跳的花心好不痛快。

禁受不住这心底阵阵传出的骚痒,环儿淫浪得浪哼咻咻着:“哎唷……龙哥哥……喔……要命的大宝贝……哼……小妹……唔……真是舒服透了……美……我……爽死了……哎唷……我……我……我受不了啦……呵快……我要丢……啊……丢……丢……了……”

环儿口里不绝的浪哼,随着华云龙的大宝贝插抽,极度狂浪,神态淫荡的,乐极魂飞,欲仙欲死。环儿粉脸赤扛,星眼含媚,不停的浪叫,阴户颤抖的收缩,一股滚烫的阴精,浇淋得龟头酥麻,全身遍体的舒畅。

“环儿……好妹妹……啊……美死了……嗯……好小嫩穴……大宝贝好爽……哦……我也……喔……射……射精了……”

华云龙双手按住她两条浑圆的大腿,猛力的抽抽三下,一股热热的阳精,直泄入她张开的花心里,使得环儿玉体一阵哆嗦,口中呻吟着:“唔……哥……泄死我了……”两人销魂的忘情紧紧纠缠着,沉醉在美妙境界之中。